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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希望告诉我们的是战斗。我女儿欧安达去年的笔记记录了一次木屋中的对话(笔记2:21),可以视为一个十分典型的例子。
猪仔(操斯塔克语):他杀了我们三个兄弟,自己没有负一处伤。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他那样雄壮勇猛的战士。血把他的胳膊都染红了,手里的棍子也敲裂了,上面沾满我兄弟的血。他知道他夺得了荣耀,虽说他那个弱小的部落打输了。Delhonm!Eulhedei!(我给他荣誉!光荣属于他!)
(其他猪仔弹响舌头,发出叽叽叽的声音。)
猪仔:我把他按倒在地,他挣扎得猛烈极了。直到我把手里的草给他看,他才停下来。然后他张开嘴,唱起一首奇怪的歌,不是咱们这个地方的歌。Nuncaserapaunamaodagente!(他永远也不会成为咱们手里的棍子!)
(说到这里,所有猪仔们齐声用妻子的语言唱起一首歌。哥好艮长,我们很少听到他们用女性语言磺这么长时间的话。)
(请注意这里的语言模式。跟我们交流时他们主要用斯塔克语,说到故事的高潮和尾声时则转用葡萄牙话。思考之后我们才发觉,我们平时也是这么做的:情绪最激动时会不自觉地转用自己的母语葡萄牙语。)
这样叙述战斗似乎没什幺特别。但听得多了,我们便发现,故事总是以英雄人物的死亡告终。猪仔们显然没有欣赏轻喜剧的胃口。
——利波,《卢西塔尼亚原住民的部落间交往》,
刊于《文化习俗交流》。1964:12:40
星际飞行期间可做的事不多。设定航线之后,飞船便进行定向迁移①。剩下的惟一任务就是计算航速,考虑飞船应在多大程度上接近光速。船载电脑精确地计算出速度,决定应该飞行多长时间(飞船时间),然后再脱离定向迁移,转入适当的亚光速飞行。跟秒表似的,安德想,按一下,开;再按一下,关——比赛结束。
【①作者自创的太空飞行术语。】
安德的西班牙语很流利,飞船的电脑可以帮助他通过西班牙语进一步掌握葡萄牙语。这种语言很容易说,但它的辅音很多不发音,要听懂很不容易。
葡萄牙语对话练习每天一两个小时,对手是船上的电脑。跟呆头呆脑的电脑对话真能把人急死。其他航程里有华伦蒂陪他,好过得多:,两人太了解了,十分默契,所以一天到晚并没说多少话。可一旦少了她,安德的所有想法就只能憋在自己脑子里打转,无所附丽,没有人可以诉说。
虫族女王在这方面也帮不了他。她的思想是即时性的,不经神经触突,直接通过核心微粒①进行,感受不到光速飞行带来的相对效应。安德每过一分钟,对她来说就是十六个小时。这种差异实在太大了,他无法与她进行任何形式的交流。如果她不是束缚在茧罩,她会有成千上万个虫人,每一个都是她的一部分,各做各的工作,把各自的体验传回她巨大的大脑中。但是现在,她所有的只是自己的记忆。困禁在飞船的八天里,安德懂得了她为什么如此急切地希望重返尘世。
【①核心微粒是作者杜撰的一个概念,既是可以在宇宙中即时传送信息的安赛波的工作基础,又是组成宇宙万物的基础。】
八天之后.他的葡萄牙语练得相当不错了,想说什么时,已经不需要先想想这句话西班牙语该怎么说。他渴望与人类交流,哪怕跟加尔文信徒谈谈宗教也好。只要比飞船电脑机灵点儿,随便什么人都行。
飞船进行定向迁移。一瞬之间,它的速度完成相对变换,与宇宙的其余部分一致。另有一种理论认为,发生变化的是宇宙其余部分的速度,飞船自身在这个过程中实际上一动不动。孰是孰非,谁也说不清楚,因为谁也不可能站到宇宙之外的某个点去观察安赛波上核心微粒的运动过程,只好怎么说就怎么算。和安赛波一样,发现定向迁移原理一半是机缘巧合。没几个人真懂,不过也不碍事,管用就成。
一瞬间,飞船舷窗外出现了繁星万点,各个方向上都闪烁着星光。也许有一天,某位科学家会弄清定向迁移为什么几乎完全象盎砝不消耗能源。安德相信,人类虽然凭借这种技术获得了便利.但在字宙的某处,肯定存在某种东西,因为人类的这种便利而大受损失。有时候他幻想,人类飞船每作一次定向迁移,宇宙中便有一颗星星一闪即灭,陷入彻底的死寂。
简让他放心,不会有这种事的。但安德知道,绝大多数星星是我们看不见的,也许亿万颗星星因为我们的缘故死亡了,但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