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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还为郎华娘揪心,踏水而来的万西厢听了,脚下一个不稳,“吧唧”一声整个面部朝下摔到了水面上。
楼东亭不忍直视的捂脸。
寒江雪只是将斗笠往下压了压,操着低沉的声调道:“你需要?”
“嘤~人家需要,好需要。”郎华娘顺势做西子捧心状,柔柔弱弱的从船顶“飘”了下来。
才一身湿漉爬上船的万西厢登时便是一手掐腰一手指着郎华娘的鼻子骂道:“你个没良心的货,你个好色之徒,都吐血了还想着调戏美男,放着,让我来”
郎华娘哈哈大笑,笑的不停咳嗽,往前一步,一手覆上万西厢身前的“波涛汹涌”,抓了抓,一本正经的评价,“好软啊。”
“……”胸前的异样触感令万西厢愣了一下,随即双眸瞪大,火焰猛的窜了上来,“你这个……”
话未落,郎华娘猛的将万西厢推了出去,那正是楼东亭乘小船追来的方向。
倒退飞跃的万西厢皱缩了瞳孔,便只见入目是一片雪丝,雪丝铺天盖地
“白白发三千丈……”安全的落入楼东亭的怀抱,立即直起腰身的万西厢禁不住大叫一声,“小心”
一跺脚,郎华娘跃起数丈高,与此同时,乌篷船倒射出去,亦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远离了雪丝的缠绕包裹。
寒江雪抬了抬素青的蒲叶斗笠,一双眸看向半空,半空中那被包裹成了蚕状的茧,而后,手一压甲板,令飞驰的乌篷船停住,抖了抖鱼竿,接着钓鱼。
“我们白发三老自娘胎之中便在一起,片刻不曾离,今日你杀我小弟,便如同杀我兄弟三人,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们兄弟三人同死之日”白发老大一面收紧白发,用缕缕发丝勒紧郎华娘一面痛心疾首的恨声宣告。
另外一边,白发老二甩头,亦是猛的一勒,一面泪流不止一面骂道:“臭□□没想到是这样麻烦,这一趟亏了,亏了”
白发三千丈,血丝裹干尸。这便是白发三老恶之名的源头。
“郎华”万西厢要去救被楼东亭死死拉住,理智的劝道:“白发已裹成茧,千万根发丝已顺着她的毛孔钻入她的血肉,除非里面的人被吸干了血变成了干尸,否则,即便我们去救,即便我们杀死白发三老,救出来的也不能说是人了,而是而是被穿成筛子似的……解都解不开。”
万西厢握拳咬唇,“就没有办法了吗?”
楼东亭摇头,“茧未成时可救,而今茧已成,被裹在里面的人可想而知是何种境地。”
彼时却无人发现,那传闻中可吸人血的白发丝至今未曾变红,而白发老大和白发老二的面色却渐渐发白。
“嗯?”寒江雪再次抬高斗笠,露出了整张面孔,这个人的气质,正如他的名字,如雪之寒,如江之阔。
蚕茧之中,血气弥漫,却是形成了一个包裹全身的血壳,万千发丝虽有无孔不入的能力,却奈何不得这坚硬的血壳,血壳之中的郎华娘,丹田部位的衣料已被血染红。
丹核已裂的千疮百孔,她整个人晕乎着,眸色缭乱,肌肤惨白。
“宁静远你奶奶个球~”都这时候了还在骂人。
远在京都锦乡侯府的宁静远正陪着家人用膳时冷不丁就打了个喷嚏,心中浮起轻微的躁动不安感。
荷塘清风,雕栏玉砌,四周垂柳如丝,入目一片春景如画。
清晖台上,几扇八页铰链国色天香的大屏风将宴席分割成了两部分,一半是爷们坐的,一半是娘儿们坐的,紫檀木桌上菜色精致,天上游的,地上跑的,海里游的无所不包,家人们聚在一起说说笑笑,赞赞扬扬好不热闹。
这是一场家宴,他虽是看不见,却是知道这场为他而办的压惊宴是多么的郑重繁华,就如同他每年所办的生辰宴,千篇一律。然而这是母亲疼爱他的方式之一,他要假装欢喜的接受,并从头坐到尾,耳中听着那些恭维赞颂声,嘴唇紧抿,状似腼腆,还要维持君子如玉的风韵气度。
而今日,他不想附和任何人,故此脸色在旁人看来便是臭臭的,这会儿已有人在瞄着他窃窃私语了。
不过,这些人在宁修远冷酷目光的注视下已经都吓的赶紧埋头扒饭了。
“吃。”穿一身玄青银丝的锦袍,宁修远用公筷夹了一个宁静远爱吃的蟹黄包放到骨瓷碟子里,推给他。
宁静远没动宁修远给的蟹黄包,而是放下碗筷,把脸扭到了一边,反正都知道他看不见,脸往哪里扭都有理由解释,更何况他也不会给任何人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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