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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一去不见回转,便知出了麻烦,他深知古宅是龙潭虎穴,至今吴贵杳无音讯肯定凶多吉少。但是他不后悔,吴贵做了替死鬼,他倒毫无牵挂了。他不想在古典那里再耽误工夫,自己在心中劝慰自己,生死关头不要贪得无厌,他决定见好就收,保命是第一位的。这几天他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搞到船票筹足美金,尽快溜之乎也,甚至连花筱翠也不惦记了。
李元文今天的打扮特别隔路,他把白老头在监狱当差的那身行头借来穿上了,上身是油渍麻花的警服,下身却着家做面丏裆棉裤,足蹬一双鹿皮大头皮靴子,脑袋扣顶帽刺儿。帽刺儿,就是曾经介绍过李三戴的那种,远看跟个大号驴粪蛋子差不多。最可气的,这种打扮还嫌不俊,又从怀里掏出一个菱形的日本黑口罩,把鼻子嘴捂了个严实。对着镜子照了照,依旧不放心,把在侦缉队的时候,经常戴的墨镜找出来,贼眉鼠眼也给遮挡起来了,直到这时他才放心地上了马路。
蔡老板正在屋里听电匣子,忽听小蔡在院子里嚷嚷,“嘿,你这人是干嘛的,怎么低着脑袋闯人家账房啊?”蔡老板起身关掉电匣子,撩开窗帘朝外观看。只见那人袄袖揣着手,一言不发只顾往里闯,小蔡怎么拦也拦不住,蔡老板只好开门迎了出去。看见蔡老板迎了出来,李元文摘下墨镜低声说道,“进屋说话,别让你儿子嚷嚷了行不行,求求你老让他闭嘴。”
蔡老板见是李元文,不由心中暗喜,“兔崽子,终于露面了!”于是紧走几步开门,把他让进屋里,回头对小蔡说:“住声吧,看着外头别让人进来。”
李元文进屋抱着煤球炉子的烟筒焐手,对着蔡老板呲牙一笑,“少见吧,早跟你说了,老子必有东山再起的一天,实话告诉你,我李元文现在是堂堂的国军少校啦。”
蔡老板以质疑的目光看看他,“堂堂国军少校,何以打扮得这个德性?你老人家东山再起了,肯定又是人五人六了,大冷的天,怎么有闲工夫跑到车行串门来?我是个规矩人,真不想跟你这道号的打交道。你这一来叫做夜猫子进宅,我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准没有嘛好事。你老歇会儿暖和会儿身子,赶紧请吧,我是真怕招灾惹事。说句实在话,你老的名声实在不咋地,就算当上总统,在下也不敢恭维。”
李元文憨皮赖脸的劲头又上来了,“别介呀蔡老板,怎么说咱们也是老相识了,再者说,你曾经救过我的命,抽时间看看救命恩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有恩不报非君子嘛。”
“得啦,我那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也不是特意救你,你赶紧忘了这份恩德吧,实在不敢领受你的报答。这个日子口,你不会没事滥溜达,说吧,又有嘛事让我办?”蔡老板拿抹布擦着桌子,显得十分不耐烦。其实呢,心里巴不得等着李元文开口,生怕他提的事情,不是事先估计到的事情,蔡老板已经眼巴巴等他多日了。
“蔡老板,高人呐!你老真是能掐会算的小诸葛,我还是真有件小事跟你老打听。”李元文凑近蔡老板,喷着一口臭气神秘地问:“最近天津卫冒出来一个美金女神,你听说了吗?”
蔡老板不由得心花怒放,这些日子策划的把戏,终于见了成效。这个家伙今天打扮得神头鬼脸冒险前来,果然为此事找上门的。听李元文问这个,蔡老板把抹布扔往桌子上,“怪了,美金女神是你的老熟人,怎么跑到我这儿来打听?你是拿我寻开心呀还是怎么的!”
李元文闻听此言,当时愣住了,“你说嘛,我的老熟人?她……是谁呀!”
蔡老板故作诧异地望着他,“谁?除了花筱翠那个能耐女人,还有谁!”
听到花筱翠的名字,李源文神经质地差点蹦起来,“怎么,她,花筱翠!还在天津市里?美金女神就是她?她,哪来的资本倒腾美金?莫不是……”莫不是嘛,他也不知道,这个消息太具有刺激性了,太富有传奇色彩,太振奋人心啦!李元文急不可待地抓住蔡老板,结结巴巴地问:“求求你老,快,快告诉我,她,她,她在哪儿?”
“无精打采发乜呆,长吁短叹手托腮,人常说红颜多薄命,这句话儿从来未说白。父亡母寡家业败,亲友宾朋都少来,当初我父他老人家在,就是那家奴院公人高抬。我看起来呀,真正是人在人情在,人若是不在情也掰咦……”这是评戏《盗金砖》的唱段,花筱翠唱将起来,还是那么有滋有味儿,比现而今的那些大牌唱的好听多了,她唱悲凋也带着甜口儿。
花筱翠在公寓已经独自呆三天了,她等的人还没有露面,但是她相信玛丽这些人的判断,于是她想尽一切办法制造影响。从早上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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