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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乘羊车,今日行御花园,自不例外。
只闻丝竹声响,嵌银车轮滚动,金涂银翟羽掌扇流光飞闪,红格伞随风舞动,车辇之上花团锦簇,宫女发上珠翠颤颤,云袖罗裳如烟如雾,羊车驶过,女子笑声悦耳如莺,伴着男子低低的嗓音,如琴箫合奏一般的契合好听。
却不知哪里传来细碎的响铃声,“叮呤”“叮呤”急促却沉稳的一声声穿透淡薄晨雾,竟将那琴笛合奏之声打破,清脆的让驾士们纷纷引颈聆听,朱漆榻上身穿蓝底缂金的常服赫连瑜闲闲端坐,漫不经心的捏起下巴,碎影落到他深隽清雅的轮廓上,那神情竟也似是听得出神,他身畔的上官昭绯衣华服,容颜艳丽倾城,见状一瞥身后身穿浅紫宫装的大宫女,大宫女忙一俯身,转身悄然下了台阶,衣袖带风,赫连瑜似是觉察,目光淡淡扫过来,上官昭艳丽的眉目倏地一弯,望回去,已是柔情似水娇怯的笑意,。
那铃声却似是越来越近了。
清晨的御花园晕了一层薄雾,茂盛的花枝金光弥漫,路的尽头却似如扯了层层纱帐,迷蒙飘渺的看不真切,御花园里花香四溢,白雾中隐有丽人袅娜行来,羽衣洁白似雪,乌发漆黑如瀑,散衣香于舞风,姿若玉骨砌成,颜若冰肌莹彻,众人见此不由呆了,一时疑似天人。驾士竟也不自觉停了车辇,驻足而望。
因昭阳喜绯,宫内多华服艳彩,骤然望见素衣丽姝,竟觉清新舒畅,越发注目,因此竟也无人上前拦她,等她走到近前,大宫女方才回得神来,沉息低喝:“大胆婢子,竟敢拦公主玉驾。”却见左右个个灵魂出窍一般,顿时怒目而视:“愣着做什么,还不拖下去!”
上官漫眸光冷冷扫过,驾士们竟有一时犹豫,她已低首缓缓行礼:“姐姐金安。”
上官昭微愣,宫内姊妹众多,多数人认得她,她却不认得别人,这种情形也早已习以为常,只略略点头,却对上官漫无故挡路颇是不悦,正欲喝她下去,却见上官漫再不睬她,抬起眼来直直看向身畔的赫连瑜,他的面目隐在极淡的阴翳里,湛蓝的眸色深沉似夜直直投下来,他本就生的高,又坐于车辇之中,便越发觉得居高临下,一刹他也看过来,四目相对只觉他目光犀利如电,她心头顿颤,却如着了魔一般,竟挪不开眼来。
她明明在看着他,恍惚又觉得不是,似还是多年前,她仍是那好奇懵懂的无名公主,在玉苑里见到他,琼玉阶上卓越慵懒的风姿,眸光狐媚而迷离停到她脸上,轻笑唤她“美人花”。
她眸光沉静似渊,似是淬了水的墨玉,隐有冷意渗出来,女子看他,莫不娇羞,如此毫不避讳的倒是少数,他不觉兴味的微微弯唇,她却轻轻别眸,缓声笑道:“临观有要事请教大人,不知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满地残红宫锦污 (四)
赫连瑜乃是异国皇子,虽为本国质子,却甚得帝心,破祖制掌握朝中重任,已为圣上左膀右臂,又得“第一美男子”之名,宫内外女子莫不向往,皇帝曾也在人前笑言:“恨其不为朕子也”。 皇帝六子夭折,经此一说,人便戏称他为六皇子。自此以后,宫内外女子越发费尽心思接近,上官昭平日最是厌恶此等,听闻上官漫开口,顿时气得面色绯红,竟不等赫连瑜有所表示脱口而出:“不准!”
上官昭向来骄纵,在赫连瑜面前却有所收敛,此话一出只觉不妥,却闻赫连瑜低声一笑,低沉开口:“殿下也应看到了,微臣陪昭阳公主游御园,实在难以分身。”
上官昭抿起精致的唇线,眸光在他面上一瞟,笑意里有着张扬的得意,似是御花园里的牡丹花,毫无顾忌的在日光下璀然绽放。猛的见上官漫拽地的裙下玉足微露,皓白剔透,竟似将那羽裙比了下去,光天化日之下,竟将肌肤竟露于人前,顿时面红耳赤,偷眼一看冷眼旁观的赫连瑜,只怕他也看到,拂袖斥道:“还不退下!”
显然驾士们也已看见,纷纷转眸,眼神游离,赫连瑜大半身影都隐在淡影里,眸光明灭,一时难以捉摸。
她知他会拒绝,宫闱之事,外臣自不愿插手,她今日着装如此,睿智如他,定早已猜出不同寻常,即便他不愿,她偏偏要将他拉进来。抬起头,长睫浓密打在一处,带着几分迷离妖娆,她声音清润好听,响在耳边便如笛声一般:“若我说的要事,事关大人前程呢?”
他闻言眯了眸,定定望向她。
她亦含笑仰头回视,那幽幽的眸子里,有她所有的坚持、期盼,以及那年相见的热切,却渐渐弥漫起水雾,似是花枝滚动的凝露,又似那晚初见的怅然所失。
朝阳早已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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