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3/4 页)
人作伴,就没哈好怕的。真怪,寡言的秦关,莫名地让人有安全感。
“或许吧。”他的神色亦是平平静静,听见潺潺水声,他缓步而去。果不其然找到一处小涓流,他以掌掬水,喝了几口。她一直跟在他身后,也学他舀水来喝,喝完还要“呀哈― ”地大大吁口气才爽快。
“水好冰哦!”冬天喝凉水,令她打了个哆嗦,咧咧嘴呵呵笑。
秦关并非一个能言善道的男孩,他不擅长和人随口闲聊,他也不是一个优秀的说话良伴,他甚至不擅长寻找话题,很快的,秦关陷入静默,看着一泓小泉,朱子夜却仍叽叽喳喳在讲,一点都不因他的词穷而减少她闲聊的好兴致。
“我家牧场后面也有一条小溪哦!我都把羊儿赶到那儿喝水,我在上头喝,羊儿们在下头喝,我爹都笑我也像只小羊。”自己边说边哈哈笑了。
没有营养的对话,仍在持续。
“尤其是冬季,我穿着羊毛厚袄,戴上白色小貂帽,再套上羊毛长靴,全身上下毛茸茸的,难怪羊群不怕我,说不定牠们真当我是同类哩。”又是一阵咕咕笑。
滔滔不绝,但依旧没有半个字有重点。
“我一个人可以赶五十只羊哦,当然,小黑功劳也很大,对了对了,我没告诉你吧?小黑是条土狗,牠很凶,吠起人的声音又响又亮,我爹一直以为牠是疯的,可是我知道,小黑没疯,牠很认真在工作呢!一只狗,想在羊群中成为头儿,要羊儿们听牠的话,不端出威严,哪能把不乖的羊儿给吠回来。”咯咯咯……
秦关听着一只没打过照面的黑狗传奇,她开始述说她五岁时捡到牠时,牠有多瘦小多无助多可怜,又饿又冷,缩在墙角颤抖,圆溜溜的狗眼,啾着她瞧;说着她是如何如何将牠窝藏在胸前,偷渡回家;说着她是如何如何偷留饭菜去喂食牠;说着当被爹亲发现牠时,爹亲如何暴跳如雷,她与牠又是如何相拥哭泣,求爹收养牠,别赶牠走,如果牠走,她也要跟牠一块儿离家出走……
这是一个很漫长的故事,至少,她说了非常之久,久到暴暴已经吃草吃饱,坐卧下来打盹,马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扫。
小黑,我跟你熟了,拜她之赐。秦关在心里与小黑神交中。
“我爹最冷血了,才不鸟我的眼泪和离家威胁,先吊起来打一顿再说。”
“打小黑?”秦关终于找到开口机会。
打狗的人,真的很冷血,他同意。
“打我啦!打小黑干什么?”和爹亲顶嘴的人是她,又不是小黑。
这么说来,朱老爹还算明理嘛。
“我爹拿马鞭追着我打时,小黑死命咬住我爹的裤管不放,我爹被牠的忠心护主给深深感动到,所以就答应留牠下来。”她很快就跳到传奇故事的结尾,潦草结束。
朱家未谋面的老爹,你也太容易妥协了。
看来这对父女,性子如出一辙,不愧是血亲。
“你呢?”朱子夜仰起小脑袋,问道。
“我?”她的问句来得莫名其妙,他完全不懂她在问什么。
“你没跟你爹吵过要养小狗吗?”
“没。”秦关摇头。发现小泉旁载浮载沉的一根枝极,他捡起打量,它削去枯皮之后,兴许可以再做支小钗。
“你不喜欢狗吗?”她印象中,自己周遭的同龄小孩都会在某一段童年里,做出同样的事!向爹娘发嗲,自己会好好替小狗洗澡、喂牠吃饭,保证不麻烦到爹娘,请求他们让她(他)养条狗儿。
“不会。”不特别喜欢,不特别讨厌。
“那你为什么不吵着要养狗?”在秦关眼中仍算奶娃娃一只的朱子夜,正值爱发问的年纪,问的全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秦关沉默半晌,正在轻轻弯曲枝极,试试它韧度的双手,啪的一声,不经折的枝极,应声而断,原来,枝极里早已腐烂败坏,根本没有价值。他扔掉枝极的同时,回答她的疑问:“在我懂得吵着要养狗之前,我爹已经过世了。”
五岁的她,撒娇和爹亲吵着要养狗;五岁的他,却是被后母拽着手臂,拖进严家当铺典当换钱。
“哦……”她似懂非懂,没有细腻心思去安慰失估的他,他的表情看起来也不需要任何人给予同情。她挠挠脸颊,稚气笑了,“没关系嘛,人都会死掉的,只有早和晚的差别。我爹是这么说的。”她娘亲去世那年,她爹抱紧她,在她耳边喃喃低道。
秦关本以为她会送上一句“哦……我好抱歉”或是“对不起,我不知道……请你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