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部分(第3/4 页)
久不见痊愈,再加之心情不顺,终郁郁而死。可出殡那天,苏州那长长的护龙街上,披麻戴孝、执幡抚棺的都是清一色的士子,塞得道路都不通了。
降元后,被元人封为太尉的张士诚闻说此种情况,也惊讶得张大了嘴,暗自悔不该当初对那位老臣棍棒交加。
正是这种情况,使得苏州几个属县像沈贵这样的知识分子都云集而来了。
沈贵是第一次来苏州。这天他和几个昆山的士子,在虎丘山上,吟诗述怀。这几个都从水乡来的士子们诗兴大发,你一句我一句的,凑成了一篇《春日辞赋》:
酒家楼,英雄赋。忆当年,仕取科。至今学而优何用?夜雨残灯梦有无?虎丘山下昆山客,野田躬耕江南土。须晴日,泛轻舟,摇重橹,携壶周游吴与楚。一叶扁舟三两客,骄阳休憩乌桕树。莫伤怀,莫吊古,读书年华莫虚度。觉后不知新月起,满身花影倩人扶?水流东,断桥阻,春风依稀香如故。何归程?两岸疏,茫然忘却来时路。看长天,暮霭沉,借问四方家住处?只寻周庄那边行,更过长湖无人渡。浪打船头春潮急,细雨欲来风呼呼。柳絮飞花乱,门前草木疏。日出劳作野田事,日落临窗枕前书。片云天共远,何日谒大都?
士子们仕途堵塞,聊作农桑之事,犹做着科考取仕的梦。可怜那“何日谒大都?”句,道尽了这些士子们的心。千百年来的读书人,可都是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的呀。只是今日马背上的帝王,不要你!
巨商沈万山 /吴恩培
一零零
后来,当沈贵一人来到胥门城墙的堞楼上,想着伍子胥建姑苏城后,辅佐两代吴王,不意竟被赐死属镂剑下。传说伍子胥死后,头即悬于胥门堞楼上。伍子胥虽说头悬吴门,但毕 竟是也算是建功立业、史有记载了。可如今的读书人,在蒙古贵族的统治下,又谈何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呀。堞楼上,沈贵大为感慨,遣兴作《排律》一首:
吴越春秋霸业空,
回首姑苏正从容。
子胥奔吴佐帝业,
筑城姑苏千秋功。
鞭尸平王生前孝,
悬头吴门死后忠。
堪怜血染属镂下,
怒目夕阳闻暮钟。
吴王未尽吴侬意,
越人卷土起腥风。
胥江徒有千层浪,
兴亡千古去来中。
堞楼犹闻画角响,
此曲哀怨何时终。
今人难评当时事,
谁是英雄谁枭雄?
只是吴越霸图俱寂寞,
胥江水冷长向东。
君不见深巷杏花年年发,
秋去春来飞冥鸿。
沈贵吟罢归来,得知兄嫂也将归,即去迎接了。此时,见了兄长,少不得自是一番亲热。
“家中父母二老身体可是安康?”沈万三问沈贵。
“父母一切都好!”
王信看着沈万三:“昨天四龙刚回杭州,他说要是这儿情况不好,叫老爷去杭州住些日子!”
“这,回去再详说吧!”沈万三懒懒地说。
3沈贵嘱兄长不要与降元的张士诚多来往。临去周庄前,沈万三为张士德关亡亡灵
沈万三回到苏州家中已几天了,他终于也得知张士德在应天的死讯。这几天,他头脑中老是映现出当初和张士德相识于扬州时的情景。
这天,沈万三和沈贵坐着闲谈,庭院内一个家人正在扫着地。
沈贵问起沈万三去应天的情形:“兄长这番去应天,一切如何?”
“一言难尽!”沈万三摇摇头,“几乎是让朱元璋追杀着逃出应天的!”
“据说兄长离开苏州后,张士诚颇为责怪,说是资敌和通敌,其时倒是被张士德拦下,没加害于兄长。此时,士德没了,这张士诚说不定会再找兄长的麻烦,兄长倒不可不防啊!”
“我做生意,并无意与何人为敌,为何他们都这样待我?”沈万三有些伤心。在应天,为救张士德,几乎差点丢了命,那些店当时也让朱元璋封了。可回到苏州,这又不得不防着这张士诚。他本想去见张士诚,说明情况,再捐上些银子,可又觉得在应天救士德之事也没个结果,侈谈如何尽心尽力,未免会使张士诚以为自己表功。这捐银两之事,早已事过境迁,再送上门去,只怕是弄巧成拙。再三想想,沈万三决定还是不去了。可这不去,又怕张士诚以为自己到应天去通敌、资敌,难免心中惴惴起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