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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但仍大发雷霆,取一辆大锁将门锁了,不许装修。师兄弟和众头领闻讯,飞马赶来相劝。霹雳火时而默默无语两眼火,时而把师兄“软骨头”“老滑头”地一通乱骂,最后还是严家炎教授亲自出马,把他款待到自己家里,才算慢慢消了点火。其实就连严先生也怕他三分。严先生在北大是有名的“严上加严”,别的徒弟在他面前都诚惶诚恐,一招一式生怕出错。只有旷新年,不但敢于直言相抗,而且还时常出言不逊,说:“你这个不对!”或者反问:“我这个有什么不好?”严先生为了给他传授武功,竟然每每把他约到北大的风景胜地——静园去细细切磋,目的就是用那些鲜花芳草化解他的戾气,免得他乱舞狼牙棒也。
霹雳火的狼牙棒,看似乱舞,但看得时间长了,便知乱中自有不乱。他主要舞向贪官污吏,舞向市井小人,舞向妥协和懦弱,舞向虚伪和专横。与花和尚鲁智深的“禅杖打开危险路,戒刀杀尽不平人”是一个道理。师兄弟们尽管经常劝他,但心里都晓得,正义是在他一方的,大家不过是劝他机智灵活一些,少中小人的诡计。但在汤姆一郎看来,“机智灵活”就包含着叛变的危险了,先就应该吃我一棒。近期北约集团一伙强盗连日对南斯拉夫狂轰滥炸,旷新年连续发出雄狮般的怒吼,他说历史并没有终结,“侵略与抵抗侵略、殖民与反对殖民、霸权与摧毁霸权的历史没有终结。”旷新年的声有代表了中国人民最正义的声音。愿中国处处扫尽腌臜水,遍地燃起霹雳火,那时节,汤姆君或许就不再与人抬杠,整日沉溺于前美国电影以作消遣也。
红孩儿李书磊
最近经常听见电视里有个女郎浪声浪气地叫着:“书磊,书磊。”我心想书磊师兄莫非又被哪个小狐狸给迷住了?仔细一看,原来电视上出现了一则新的广告,名曰“舒蕾焗油博士”。这年头,真正的博士往往不能顺利拿到文凭,而自封的博士不但可以名扬四海,而且还要借别人的名字做文章。大名鼎鼎的李书磊,这回成了广大妇女的头上宝贝、发中宠儿。早在1500多年前,大诗人陶渊明就在思念美人时发出过这样的狂想:“愿在发而为泽,刷玄鬓于颓肩,悲佳人之屡沐,从白水以枯煎。”(《闲情赋》)意思是说:“啊呀呀,我的美人啊,我愿意变成你头发上的油脂,随着你的披肩长发到处飘香,但可悲的是美人经常要洗头,用那纯净水把我洗得无影无踪。”鲁迅称赞陶渊明这些“胡思乱想的自白,究竟是大胆的”,但可惜为了合乎礼义,“未能进攻到底”。(《且介亭杂文二集·题未定草(六)》)如今陶渊明的狂想变成了现实,美人们一天洗18次头,也洗不去书磊师兄的万缕情丝了。
李书磊在当今的青年学者圈里,属于少年得志、人小万儿大、官高爵显的一位,我等文学青年皆以师兄事之。事之是事之,然而在感觉上,李书磊却怎么看也并不像个师兄,连师弟也不像,说得冒犯一些,倒有点像师外甥——即某位师姐的高徒或者令郎也。原因在于李书磊哥哥长得实在太年轻了,说“年轻”还不够准确,应该说长得实在太“幼稚”了。他白白胖胖,嫩嫩乎乎,聊起来口没遮拦,笑起来天真无邪。金庸的《天龙八部》里有个天山童姥,从9岁起就停止了发育,永远身如童女。我怀疑书磊哥哥也是在9岁左右患了少儿肥胖症——虽然那时一个月只供应半斤肉——从此他的精神就永远停留在那个纯净的时代。然而书磊30多岁便已身居司局级领导岗位,可见我们的党还是能够准确识别和大胆任用真诚勇敢的文化战士的,我们的社会并不是到处充斥着腐败和黑暗,我们的国家还是大有前途的。
记得刚上北大不久,班主任温儒敏老师说:“你们不要那么狂,今晚我带一位研究生来给你们介绍学习经验。”那时研究生还是很珍稀的品种,不像现在养兔子似的一窝一窝的。到了晚上,温老师领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孩子来了,说:“这就是你们的李书磊大哥哥。”大家顿时好奇心起,心想别是温老师上中学的儿子吧。一交谈,才知原来李书磊跟我同岁,但比我早四年上大学——他是少年大学生,正好赶上咱们国家选拔“神童”的好时候。他和那些“老三届”是同班,班里有的同学比他年纪大一倍,还有的女同学是带着孩子来上北大的,孩子的户口就落在他们班上。怪不得书磊永远“幼稚”呢,因为他从少年时代起,就一直生活在比他年纪大、经历多,比他饱经沧桑,比他老奸巨猾的人群里。所以尽管他实际上也学到了许多老奸巨猾,但从表面上却看不出来。就像《西游记》里的红孩儿,看上去多么活泼可爱呀,实际上却妖法高深,非有孙悟空的火眼金睛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