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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后,我也不说话,直接拿出那块头盖骨递了过去,老道戴起老花镜,走到窗口对着阳光,眯着眼睛审视良久,方才长长出了一口气,随即摇头苦笑,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通过昨天的接触我已知道,这老头看似粗犷实则细腻,心思深沉不露于形,属于最难对付一类人,所以我也不急于发问,静观其变。
老道看我们一起沉默,为了避免尴尬,所以笑了笑道:“其实,就是一块普通的骨头,大概是那个龙华章传说厉害,所以人人都以为这是个宝贝罢了。”
老道既然这样说,我们就放了心,看来没什么凶险,一回生两回熟,老道似乎也比较兴奋,执意要留我们吃中饭,将道童叫过来小声嘱咐一番,便招呼大家出去,到院里聊天。
一交谈才知道,老道的口才好生了得,一口气给我们讲了好几个道教祖师的故事,讲到得意之处,顺势慷慨激昂,朗诵一首吕祖的诗道:朝游北海暮苍梧,袖里青蛇胆气粗;三醉岳阳人不识,朗吟飞过洞庭湖。
这首诗意境苍茫辽阔,应是吕祖遇黄龙禅师之前所做,侠气荡漾又不失风流,既有出尘之思,更兼壮士胸怀,一派潇洒道人卓尔不群的意象,虽然看过不止一次,我也忍不住带头鼓起掌来。
二胖和老道下了几盘棋后,就到了午饭时间,小道童收拾桌椅,将酒菜端上,宾主举杯同饮,其乐融融。
看老道面色渐渐深红,我举杯敬了他一下,就装作不经意问道:“师傅,咱们观中早些时候在山上,能有多少人?”
老道醉眼迷离道:“还用几个么?一个就够了!”说完这话突然反应过来,指着我的鼻子叫道:“你小子还敢诈我!”二胖和sheep一起笑了,央求道:“你就给我们讲讲吧,保证不外传!”
老道又举起杯子,不料喝得太猛呛了出来,酒顺着胡子流到衣服上,狼狈不堪。自己还浑然不觉,哆哆嗦嗦放下杯子来,口齿不清道:“人老了!喝酒都呛了自己!”靠到椅背上,齐齐扫了我们几个一遍,方才开始了他的叙述。
老道自称道号真元,六岁因为家贫,所以童真出家,入门之后,师傅座下先前有个弟子叫真定,真定大真元约有十岁,所以对这个笨笨的小师弟照顾有加,跟亲哥哥一般。
说到这里,老道眯着眼睛自言自语道:“我师哥对我真是好,以后再没有人那样对我了!”语气中流出一丝温情,令人感觉暖洋洋的。
他们的师傅守缺道人不止一次跟真元讲过,凡事要跟师兄多学习,不懂就问,以后你师兄要担负起振兴本门的重任。
说了太多次,真元虽然跟师兄情同手足,但毕竟年轻,忍不住问师傅,师兄是人,我也是人,为什么我就一定不如师兄呢?师傅抚着胡须呵呵笑道,每个人的根基不同,你师兄是我找到他,而你是自己来找我,这就是差别。
第七章 济世药
真元晓得这是道门的规矩,那些极有根基的人,从来都是师傅找徒弟,有时候甚至好几位师傅抢一个徒儿,就是因为那些累世修行之人,或者在上一世,是自己这一世师傅的师傅。
正如守缺道人所讲,他三十多岁时候,在中条山麓偶遇一个少年,看起来大约十五六岁,笑着跟他说:“我看你修行刻苦,可以传授你一些秘诀,你快些拜师吧!”
守缺道人只当年轻人玩笑,并不理会,少年也是笑笑,转身离开。三十年后,守缺已是鹤发童颜的老人模样,在长安县郊又遇到了少年,少年的音容笑貌甚至衣着,都和三十年前一般无二。
他笑着跟守缺道:“三十年不见,你是不是还不信我?”守缺明白遇到真仙,倒头便拜,恳请传授功夫。少年摆手道:“法缘已断,你勤加修行,来世或许有缘。”
在守缺道人的晚年,不止一次提到此事,慢慢由懊悔变得释然,自我解嘲说仙缘尚浅,失之交臂也是冥冥注定。
结束了这段引子,真元的话题又回到师兄真定,他示意道童给自己捶了捶背,仰面惋惜道:“我师兄也是人中龙凤,如果不去山中,现在,也许已经修成了正果。当初谁又能够想到,他在山里会遇到那些邪门的玩意,酿成了最后的惨剧。”
“你们知道,龙华章是怎么死的?”真元忽然转移话题问我们。二胖回答道:“根据我祖父的说法,龙华章是因为和上天沟通,被雷劈焦了!”真元点头道:“不错,在场几百人确实亲眼所见,龙华章被天雷所诛杀,但很少有人知道,其中更有隐情。”
“咦!”我们三人同时伸长脖子惊奇一声,就连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