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2/4 页)

其家，与胡氏颠鸾倒凤，肆意酣战。云雨既阑，抚之叹曰：“得与孺人萍水相逢，曲尽于飞之乐，真乃三生之幸也！”妇人吐露实情，因泄梅香之谋。士师盛誉其智，惑而询曰：“尊夫如何不济？”妇人怒道：“提那脓包作甚？泥鳅似的物件，权做隔靴搔痒。若非揖门流涕，便欲临阵倒戈，哪夜求得利爽！”

方说曹操，曹操就到。季日久生疑，谎称远游，藏友家饮酒，夤夜突至。梅香闻得人喊马嘶，奔入房中相告，二人唬得魂飞魄散，正是：分开八片顶阳骨，倾下半桶雪水来。

妇人大惊失色，只道如何是好！士师慌乱着衣，舄履难寻，情急欲死。胡氏抱缚梅香，拔以金钗畀之，央道：“智儿快拿主意，周全公子性命则个。”梅香劝曰：“公子误矣！此时纵使衣冠楚楚，亦是百口莫辩，不若裸而解发，直出堂门，吾属佯不见也。”士师从其计，以墨涂面，散发*，疾走出门，与季擦身而过。季大呼曰：“是何人也？”胡氏闻声而出，讶曰：“只见郎君，岂有他物！”众婢惯受士师贿赂，皆曰无有，同出一口。季曰：“吾见鬼乎？”妇人曰：“此其然也。”季问：“为之奈何？”梅香从旁道：“邪气攻心，是故易惑，当取五牲之矢浴之。不然，恶鬼索命，暴毙。”季大恐，曰诺。因浴以五牲之矢。

梅香渐蓄百金，又赋诗曰：“摽有梅，顷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　此番仲春之会，止有媾好之人，而无婚聘之讯，梅香不解其故，赠诗相询，皆闪烁其辞，婉言拒之。时人畏其狡狯，恐浴五牲之矢，是故不敢聘也。梅香聪明一世，唯此弗知。

引据：

《周礼。地官。媒氏》：媒氏，掌万民之判凡男女自成名以上，皆书年月日名焉。令男三十而娶，女二十而嫁，凡娶判妻入子者皆书之。仲春之月，令会男女。于是时也，奔者不禁。若无故而不用令者罚之。司男女之无夫家者而会之。

《韩非子。内储说下六微第三十一》：燕人惑易，故浴狗矢。燕人其妻有私通于士，其夫早自外而来，士适出。夫曰：“何客也？”其妻曰：“无客。”问左右，左右言“无有”，如出一口。其妻曰：“公惑易也。”因浴之以狗矢。一曰：燕人李季好远出，其妻私有通于士，季突至，士在内中，妻患之。其室妇曰：“令公子裸而解发，直出门，吾属佯不见也。”于是公子从其计，疾走出门。季曰：“是何人也？”家室皆曰：“无有。”季曰：“吾见鬼乎？”妇人曰：“然。”“为之奈何？”曰：“取五牲之矢浴之。”季曰：“诺。”乃浴以矢。一曰浴以兰汤。

（白话文）

士师听到嬉闹之声，回头看到一个花容月貌、纤腰袅娜的女人，还有一个面皮白净、身材锁小的女人，那双经常观望美色的贼眼，便盯着妖艳的那一位，直愣愣地再转不动了。和他一道的轻薄男子，邂逅绝世的妖艳美女，都像饿鹰见了兔儿，饿虎闻到肉腥，欢喜得手舞足蹈，不能自禁。

两个女人绕过树荫，忽然撵到士师跟前，险些儿跟他撞个满怀。胡萦假装惊诧，羞红了脸蛋，一双星眼频频看他，施礼道歉说：“不知道公子也在这里，若有唐突的地方，还望你能原谅。”士师被她一瞟一勾，不觉得已经魂飞天外、魄散九霄，等旁边的人拉扯他，才回过神来行礼说：“我是城北的召法官，今天正好满三十岁，在这里摆宴席祝寿，不想打搅了美人赏春的兴致。”胡氏道过万福，取下头上的玉梳子送给他说：“我丈夫是城西的李季，去中山国卖布还没回来，以前经常听他说起仰慕法官，有意要和你结交。我今天就自作主张，权把这个充作见面礼，还望你能笑纳。”法官推辞说：“过个小生日，何足挂齿呀？还劳烦美人送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万万不能接受。”妇人微笑着说：“没有好好准备，一点薄礼，惭愧惭愧，公子千万不要再推辞了。”法官恭恭敬敬地收下说：“承蒙夫人的一番厚情，我一定会上门去道谢。”胡萦听了心头暗喜，正是：安下香饵钓膻郎，摇头摆尾上钩来。

召生等到第二天傍晚，穿戴整齐，准备好见面礼，偷偷溜到李府去拜访。婢女把他迎进堂屋，帘子里面薰着檀香，桌上摆着酒菜，胡氏一个人在喝闷酒。士师恭谦地拜礼，不停地向她道谢，看到家里没有男主人，压低了声音说：“美人独守空房，好不寂寞。”胡氏白净的双手捧着酒杯，劝他一起吃饭，凄凉地叹息说：“唉，这让我心烦的事情，不提也罢了！”士师用言语*她，见她也不生气，便瞅准机会毛遂自荐地说：“这么好的时节，我们何苦相互辜负呢？我虽然没啥能耐，或许能为你解开春日的烦愁。”两人开着玩笑互相调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