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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同时又为无法制挟我们而绝望,这一切都完全符合我从他身上得到的验证。可是这一切在一开始时,就连我——
已认识他那么久,憎恶他那么深了——也仍吃了一惊。
他站在那里把我们一个个看来看去。他看我时那神气不用说了,因为他一直就恨我,我知道,我也记得他脸上印下过我的手印。可是,当他的眼光在爱妮丝身上滑过时,我看出他因为在她那儿失势而感到的恼火,由于失望而暴露出丑恶的情欲(这种情欲使他对她怀有野心,却毫不了解也不在乎她的美好情操)。这时,就是仅仅想到她会在这么一个人眼前生活哪怕1小时,我也觉得震惊。
把下巴搓了一会,他那恶毒的眼又从那软骨样的手指上朝我们看了一下。然后,他半哀求半辱骂地对我说开了。
“科波菲尔,你总是以你的名誉而很自以为是的;你觉得串通我的手下在我的地方做鬼鬼祟祟的事很正派,是不是?如果干这事的是我,那就不足为奇;因为我从没把自己看成君子(虽然我也没像你那样,如米考伯说的,在街头流浪过),不过干这事的是你!——你也不怕干这种事了?你一点也不想想我会怎么报复,而你将因此阴谋而落入何等困境吗?很好。我们就要知道了!这位什么先生,你要就某种问题问米考伯。米考伯在这儿。你为什么不让他说话?他已得着教训了,我知道。”
明白了他说的对我及任何人都没作用,他就一下坐到他的桌子边上,双手插到衣服口袋里,把一只八字脚翘到另一条腿上,顽冥地等着将发生的事。
米考伯先生几次把“恶棍”这个词的第一个字说出来,由于我使出了浑身力气才把他按住而未让他说出第二个字。这时,他冲上前,抽出胸前那把尺子(显然当自卫的武器),然后从衣服口袋里拿出大张折成信一样的文件。他用一贯的那种夸张打开了这纸,仿佛对其中的风格像欣赏艺术那样地看了看,开始读道:
“亲爱的特洛伍德小姐和诸位先生——”
“天哪!”姨奶奶叫道,“如果这是一种死罪,他还会用成令的纸来写信呢!”
米考伯先生没听见她的话,继续读下去。
“在当你们众人面揭发这个前所未有的地道恶棍时,”米考伯先生眼睛未离开纸,却用魔杖一样的尺指着尤来亚·希普,“‘我并不需要人们对我有何好感。我从在摇篮里起就成为不能偿还债务的牺牲品,我一直受着摧残人的环境的愚弄。羞辱、匮乏、绝望、疯狂等已经成群地或单独地,成为我生活的侍从。’”
米考伯先生把自己描述成这些可悲的灾难的牺牲品,他所表现的得意,只有在读着时,觉得他读到一句实在堪称妙语的句子时那种摇头晃脑可以与之匹敌。
“‘在羞辱、匮乏、绝望和疯狂一起的压迫下,我进了名义上由威克费尔德和——希普合力主持,实际上由——希普单独操纵的事务所,或由我们那高雅的邻居法国人说的写字间。希普,只有希普,是那架机器的发条。希普,只有希普,是那个作伪的人和骗子。’”
听到这里,尤来亚脸色由灰白转青紫。他朝那信冲过去,好像要把它撕掉。米考伯先生巧妙地用那把尺子击中他伸出的右手指关节,这一击仿出好像击在木头上的声音。他的右手失去了作用,从腕部垂下,好像被击断了一样。
“该死!”尤来亚痛得扭出种新花样,一面说道,“我要报仇。”
“再过来,你——你——你这无耻的一堆脏东西!”①米考伯先生喘着气说道,“如果你的脑袋是人的,我把它敲破。来呀,来呀!”
……………………
①希普(Heep)与作一堆解的(heap)同音。
米考伯先生用那把尺摆出击剑的守势,一面叫道,“来呀!”特拉德尔和我把他屡次推到一个角落,他屡次冲出。我觉得这个场面实在是我所见过的最可笑的——就是在那情形下,我仍有如此感受。
他的敌人一面自言自语,一面活动那受伤的手。过了一会,他慢慢解下领巾来包扎他的手,然后用另一只手握着,又坐到桌子边上,把那张气忿忿的脸低下。
充分冷静下来后,米考伯先生又把那信往下读。
“‘我受职于——希普’”,每次说出这个名字前,他总要停一下,并用力地说出这两个字,“‘所得薪水除每星期只得二十二先令六便士外,其他的并未确定。其余的数目,需根据我在工作上的努力而定;说得更明白点,由我的品质恶劣之程度而定,由驱动我的贪婪而定,由我家庭之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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