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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关上,只余下被雨丝激起的一圈圈涟漪。何亦舒不会记错,那里曾经是一个花坛,在此地,是她与顾西凉二人的初初对话。
“艺术系的才子噢。”
“你也不错。”
眼波流转,刹那花开。
如果,如果自己没有争气一点没有得这种磨人的病,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不敢回首的往事,她怎么舍得离开?一别经年,却总是重复着同一个噩梦,梦里的自己求助无门,从挣扎到绝望,看残余的灯光从鲜红到昏黄。
何亦舒陷入回忆不可自拔,身子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雨越下越大,一个人影闯进眼帘。
顾西凉撑着伞,目光最后锁定在何亦舒身上,果然在这里。
他的心突然就泛起无法言语的苦涩。走近,再走近,直到轮廓在暗夜里变得清晰无比,才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何亦舒,我不要像个傻子一样。”
于是伤口从记忆的尘灰里翻出来,将一切摧毁得那样直观。
该怎么形容当年的顾西凉?对不相干的人目不斜视,还是恃才傲物?两样都有吧。相濡以沫的爱情故事传遍校园,才子的头衔也享誉四方,明明家境奇好,骨子里却钟情掠夺,总是不用费太多力便夺得头等奖学金的魁。而真正需要那笔钱的人便生了恨,比如同样是资优生却家境贫困,次次居于第二的刘林。
T大每三年举办一次校园设计大赛,冠军的奖金是10万台币,这对普通人家来说已算是一笔不菲的钱财。刘林为此呕心沥血准备了三个月,最后依然以0。5分的差距屈居第二。暗叹上天不公,被愤恨蒙蔽了双眼的他一点也不能客观的分析自己作品的小缺点,也看不见对方作品出彩的地方,只认为顾家财大势大,这场比赛必然是评判不公。激动地去后台找导师和其他裁定人员说理,却被堵得哑口无言。
“一个人的心理素质决定他人生的成败,看你此刻幼稚的表现,注定不会有什么大作为。”
刘林强压住起伏的恼怒,目光扫向刚下领奖台的顾西凉,何亦舒正奔上来挽住对方的胳膊,言笑晏晏。
哼,才子佳人?“我就要看看你顾西凉的女人,究竟是什么味道!”
那一天,何亦舒注定永生难忘。因为发现身体不舒服,不想要顾西凉担心,于是一个人偷偷去医院检查。最后拿着检查结果心神恍惚走在回家的路上,却被人捂着嘴拖进小巷。
。。。 。。。 。。。
顾西凉突然捏住了她的手,阻止她再继续往下说。雨下不停,何亦舒也抖得愈加厉害,她试图去描述那样的场景,虽然羞耻,虽然那么的难以启齿。
“最后衣衫破乱地跑出来,碰见开车经过的顾任哥。我不敢声张,怕你知道会难受,会疯,所以宁愿打落牙齿合血吞。可我怎么能容忍一个不完整,甚至再不干净的自己陪在你身边?”
顾西凉愈加捏紧对方的手腕,片刻才艰难的吐出一句“如果你足够信任我,如果你了解我对你的感情,你知道我绝不会介意。”何亦舒闻言,内心一片震动。是啊,如果相信他。于是仿佛豁出去般,她豁然转身怀上顾西凉的脖颈,抱住他声音发颤。
“那么现在呢?我们还有没有可能?如果没有再重见你,我会觉得死也不是那么可怕的一件事。可是西凉,现在我没有再做手术的勇气,我怕我会突然死掉!你不在我身边,我什么都怕。”
何亦舒用的力道并不大,不像阮恩,不管他愿不愿意,抱住便是死不松手。可顾西凉此刻却觉得更难以推开,他心疼,她是无辜的,遭遇的一切都是拜自己所赐。怜惜,愧疚,还是爱,再也分不清。只是最终他的手像多年前一样,缓慢怀抱住她的肩,嗓音低沉。
“有我在。”
语毕,何亦舒终于安心的紧抱住对方,顾西凉却忽然感觉冷。兴许是这雨下得太久,让人有些发凉。
阮恩像僵化的石像,身子和目光依然停驻在顾西凉离去的地方,就快要成为那名副其实的望夫石。她相信缘分,可她不信命,不相信顾西凉只是她人生的一道美丽烟火,短暂不留痕迹。也想说是她的错啊,就是她的错,不应该自私地瞒住这样一个惊天的秘密。可是想要维护心爱的人,怕他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想要维护与他的感情和婚姻,这也有错吗。
开始下起细雨,间或有三三两两的汽车开过,车灯晃得睁不开眼,晃得阮恩眼泪都要流下来,却还是咬着嘴皮忍住。她想要等他回来,亲口说一句抱歉,你能不能原谅我呢。能不能?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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