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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可大房的主母没了,作为一个姨娘,哪有你单独上席的份。所以,只能忍着这一顿,至于晚饭能不能供上,也要看大厨房的忙碌程度。
这个时候,谁管你受宠不受宠,既然是个玩意,这会就该安安分分的,挨挨就过去了。花姨娘是有这个自觉的,再说这点委屈比起怡情楼的日子也不算什么;可徐姨娘心里就有些不平了,她这些日子暗里受宠,多多少少的便有了些趾高气昂。她想着下人们现在就如此不把她当回事,等新主母入门了,还不知道怎么踩低她,再怎么说,她也是个良妾,不能由得别人糟践。
徐姨娘轻轻抚着肚子,暗自思量得失。然后只见她冷笑了声,吩咐一个站在她身边的二等丫鬟道:“梅儿,你去外院请大爷过来。”
杏儿眼见梅儿得了吩咐,转头就走,忙一把捉住,急急地劝道:“姨娘,不过是一顿午饭,哪至于惊动大爷?不如我再去趟厨房,打点些银子,先弄些点心来垫垫?”
徐姨娘没什么神色的抬起头,道:“这兰苑,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梅儿,你还不快去。”
梅儿大声应道:“是。”梅儿扯开杏儿的手,趾高气昂地轻哼了声,欢快的跑开了。
这杏儿自从没有拦住雨雪,让雨雪进了兰苑坏了徐姨娘的好事,而她又恰巧见到了徐姨娘的丑态,徐姨娘就看她百般的不顺眼。原来不管什么事都会与她商量的,现在徐姨娘都自己拿主意。杏儿现在虽然还顶着一等丫鬟的名头,却已经有将将三个月不干大丫鬟的事了,这近身伺候的活,当然就落在了徐姨娘的新宠——梅儿身上。梅儿憋足了劲要将她挤下去,屋内到底有什么新状况,是不会与她提的,所以,她现在身份,跟管院子的婆子差不多。
徐姨娘似笑非笑的看着有些尴尬的杏儿,淡淡地吩咐道:“杏儿,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你去将孙大夫请过来,就说我身上很不舒服。如果大爷来了,而孙大夫还没来,你知道后果的。”
杏儿不敢置信的抬头,盯着徐姨娘的肚子。
徐姨娘见杏儿这模样,也不生气,反而好脾气的对杏儿说:“哦,忘记你很久不在我跟前服侍了我上两个月葵水未至。”
杏儿甚是惶恐地劝道:“姨娘,这事今天捅出来能有什么好?不若缓缓再提?”
“你只需将孙大夫请来就好,其余不该你管的事最好少插手。”徐姨娘不耐的回道。
杏儿这会恨不得永远离了兰苑,就算被发卖离了于府也好。
杏儿虽然看似性子鲁莽,不服输且爱挑衅正房的人,那也只是因为处在她这个位子上,需要她这么做,哪个府上正房的人能跟偏房的人好好相处?况且她心里清楚的很,徐姨娘虽然表面上约束着她,像是不让她跟正房的丫鬟别劲,但徐姨娘心里绝对不这么想。毕竟是替主子出气,就算出了差错,罚也是罚惹事的丫鬟,徐姨娘只需要面上做做功夫就行了。而她就是捉住了徐姨娘这个特点,才能在不断挑衅正房丫鬟的过程中,一路爬到了大丫鬟的位置。她为了这一等丫鬟每月二两的银子,受了多少惩罚,徐姨娘不记得,她心里清楚。
但杏儿绝对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最起码她就不敢挑衅高门大户的规矩。有哪家的姨娘在正室过世不足三月就传出有孕?就算真有了身孕,也要小心翼翼不声张,不在人前现脸才能留得住,就这般熬着,等孩子落了地,偷着养三五个月,然后才上报族谱。
但杏儿现在却不能说这些,一开始徐姨娘对于大爷宿兰苑一事隐瞒不报,她就劝过,可徐姨娘却说:富贵险中求。眼下闹出了人命,说不得,也只能跟着徐姨娘赌一把了。而徐姨娘选择这会子将孕事捅出来,压上的不仅仅是大爷的感情,还有于府的颜面。如此一计,胜算还是很大的。
梅儿扬眉吐气地到了外院,酒席上正觥筹交错。她满心以为能立即见到大爷,可酒席上都是带品的官员,她有什么身份能进去这里,少不得央求了这个央求那个。可她又不能说究竟因为何事要见大爷,看门的小厮自然不能放她进去。
本来她是可以扮成送酒水的丫鬟混进去的,可老太太怕这么大的场面出意外,这端茶倒水的丫鬟都裁了新衣,与府上其他丫鬟的服饰不同。梅儿正干着急呢,就看见于大爷的小厮往正厅走来。她疾走几步,堪堪将于小拦下。
兰苑这些个丫鬟,于小本来只认得杏儿,与梅儿并不熟。可是,杏儿‘犯了错’,伺候徐姨娘的成了梅儿,而于小又怕于大爷马虎,宿兰苑的事兜不住,便每天凌晨趁着天黑到兰苑接于大爷,这才与梅儿也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