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页(第1/2 页)
“随便好了,就是上次的碧螺春吧。”我坐下来,“我来是想问一下案子的事。” “那件事不会对玉饰展有影响的,这我可以向您保证。”谈到生意经,他说话流利多了:“我刚和贵公司驻北京办事处的李先生通过电话,听说台湾补的货已经到了是吗?我已经安排了人手接替宋词和元歌,随时都可以召开记者招待会发布消息。其实,这次的事虽然给你们带来很多麻烦,但也不一定是坏事,因为炒了新闻,大家对拍卖会反而更有兴趣。” 我有些不悦,这里出了人命案,还有两个无辜的人仍被审讯,他却说这不是坏事?真不知他的脑子是怎么想的,我猜剖开来,大脑沟回的形状一定全是美元符号。 “何董,我不是为玉饰展的事来的。”我说。 他立刻又结巴起来:“那,唐小姐今天来的目的是……” “我想请教何董,案发那天晚上,大厦里真的就只有秦经理和宋词元歌三个人吗?难道王朝夜里没人巡逻?” “你是说保安?那不可能。那天晚上是阿清值勤,他是秦归田亲自招聘的人,对秦经理一直毕恭毕敬,感激不尽,绝对不可能是他。” 我想到阿清一脸的憨厚温顺,也觉不可能,看来这条线又断了。 “那么,是谁第一个发现尸体的?” “就是小妹喽。哪,她来了,你自己问她好了。” 我接过小妹手中的碧螺春,尽量把态度放得温和:“小妹,你还认得我吗?” “我认得,你是那位好心的唐小姐。”小妹露出甜甜笑容,可是仍然遮不住她脸色的苍白,大概是睡眠不足的缘故,她眼圈乌青,皮肤微微浮肿,病得不轻的样子。 “你能告诉我那天发现八楼出事的经过吗?” 提起那可怕的往事,小妹有点颤抖,但仍能口齿清晰地叙述:“那天早晨,我和往常一样到八楼打扫,一推开经理办公室的门,就看到秦经理躺在地上,一摊血……我吓坏了,大叫起来,阿清跑上来,看了一眼,就说要赶紧报警。然后,警察就来了。” “那天早晨你是第一个来大厦的人吗?” “是,我每天都第一个来。” “阿清开门放你进来?” “不是,那天晚上我就住在楼下仓库里。” 我一愣,难道——“你那天也在大厦里?” “在地下室。不过我睡得很死,完全听不到八楼的动静。看到秦经理,已经是早晨六点多钟了。” “你常常住在楼里不回家吗?” “有时候是这样,地下室比我宿舍条件好多了,我下晚班的时候就会住在仓库不走。” 我仔细地盯着她的脸,看不出任何异样来。不,不会是她,这小妹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如果是她杀人,根本没有可能掩盖得这样干净。 看看再也问不出什么来,我只得起身告辞。 何董还在说:“玉饰展的事儿……” “和我公司同事谈吧。”我不耐烦,“同‘王朝’联系的一直是李培亮,你们就还找他好了,我没时间。”说罢抽身便走。 我知道何董在背后会骂我什么:纨绔子弟,不务正业。 可是我真的觉得,这世界上还有比赚钱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朋友。 站在“王朝”楼下,我再看一眼那辉煌的建筑,这里在几天前曾经发生过凶杀案,有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杀死了,还有两个活生生的人蒙冤莫白,两壁相框里的每个名女人都是凶案的见证,可是她们不说话,所有的痕迹都抹煞,看不到一点真相的影子。而大厦的外面,铬金玻璃依然鲜亮耀眼,在大太阳下光怪陆离,毫无阴影。 真相在这里被湮没掉了,每个人扑来忙去,就只顾着一个钱字。钱、钱、钱!钱真的比人的命还重要吗? 取车的时候我看到阿清,他正躲在车丛后面同小妹嘀嘀咕咕,两个人都神色惊慌,满脸焦虑。 为免瓜田李下之嫌,我故意加重脚步,又轻轻咳嗽一声。 阿清回头看到我,赶紧走过来拉车门,态度中有明显的尴尬。 我轻轻问:“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吴应熊和建宁格格的故事(5) “没有。”他立即答,可是随后眼光一闪,手按在把手上犹豫不动。 我知道对待这个淳朴的青年是需要多一点耐心和鼓励的,于是放低声音,温和地说:“如果有我可以帮忙的地方,尽管找我。” “唐小姐,你人真好。”他终于开口说,“你可不可以……借我一点钱?”又是钱。然而此钱非彼钱,且这句话早在我意料之中,闻言立刻取出银包。“多少?” “大概……五百块吧。”他迟疑,似乎觉得这数字太大了。 我笑一笑,点出五张百元钞票放在他手上,自己拉门开车离去。后视镜里,还一直可以看到阿清愣愣地握着那几张钞票,满眼感恩,凝视我的车慢慢开走。 无论他要钱是为了什么,我知道他是真正需要。而且,五百元对他和对我的意义是不一样的。可以帮到人是一件赏心乐事,我郁闷的心情稍稍舒畅。 车子刚刚开出,手机响起来,是李培亮。 “唐诗,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