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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吱——”
小阁房门突然打开,苏折雪含笑从小阁中走出,掩上了房门,不禁又是一个会心一笑,喃喃道:“呆子,不管多久,我都会等……”
听见了小阁上的动静,阿翎匆匆离开了小阁下,今夜她必须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无论如何都要保下一个人!
小阁之内,子鸢呆呆地看着紧闭的房门许久,听见苏折雪的脚步走远,这才缓缓合上了眼去。
衣襟上,淡淡地浮着属于苏折雪的清香,子鸢有些愕然,三年来她抱过苏折雪,也枕过苏折雪的双膝,唯有这一次,她开始觉得苏折雪身上的香味是这般好闻。
子鸢微微嘴角一扬,喃喃道:“姐姐,或许……我可以做到……”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子鸢沉沉睡去,可是梦中的那些破碎翻涌的景象,在这一夜突然渐渐清晰了起来。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酒酣灯红,她裹着一身大红色的棉袄,提着一壶好酒斜坐在牧场的木栅上,双足一荡一荡地,似是翘盼着谁,又似在这里孤身赏雪。
“如此冷的雪夜,你不在房中待着,在这儿不怕变雪人么?”
“七哥!”
十六岁的少女从木栅上跳下,兴奋地扑到了前面那个满身风雪的少年怀中,昂起了头来,“七哥,我就知道我的生辰你一定不会错过!”
“傻丫头!七哥怎会错过你的生辰呢?”少年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宠溺地将她拢入了暖暖的大氅中,“走,七哥带你去看你的礼物!”
“走!七哥真好!”
……
影像翻涌,又回到了那日的骨肉相残,又到了那日的肝肠寸断,为何她的亲生哥哥会对她下手?
为何?
“七哥……”
“妹妹,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七哥……杀!”
……
影像再次闪过,那撕心裂肺般的心痛没有终止,可那些清晰的影像却已变成了点点碎片,再也聚不起来。
“七哥……”子鸢喃喃唤着,终于醒了过来,看着那燃了一半的烛火,发现自己已是满眼泪水。
她急急地摸出自己的随身紫玉佩,指腹轻轻摩挲着玉佩,“鸢……鸢……我……我是谁?是谁?”
眼前的紫玉佩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子鸢再次合上眼睛,这回瞧见的是那个温柔的娘亲,在烛火下将这块玉佩递给了她。
“喏,这可是我们薛家的信物,你拿着这块玉佩,我们遍布东西二陆的各个产业分号都会听你吩咐,任取金银,可要收好啦。”
“嗯!”十八岁的她重重点头,看着这块玉佩,笑道,“娘亲,你们终于认可我的本事啦!哈哈,再过三年,我必定可以打通东陆的商线,让墨陵牧场的马儿踏遍东陆大云!”
“唉……”娘亲一声长叹,那是子鸢的第一个不明白——为何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娘亲会对她的志向长叹?
“娘亲?”
“没什么,你能活着便好,能欢欢喜喜地活着便好。”她这样沉重地说着,将子鸢搂入了怀中,轻轻地摩挲着她的青丝,“鸢儿,这回跟你七哥第一次去东陆经商,可要事事小心……”话音戛然而止,似是欲言又止。
“嗯。我还要赶回来参加皇上给我们家的敕封大典呢!”
“若是赶不及,便不回来了……”
“不!我岂能错过这事!”
“傻丫头……”
影像又一次支离破碎,子鸢再次醒来,窗外已是蒙蒙亮,她低头瞧着掌心中那块微暖的紫玉佩,梦呓般地念了一句,“薛……薛……”
“咚咚!”
房门突然被谁敲响,子鸢将紫玉佩小心收好,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咯吱——”
苏折雪端着热水走了进来,甫才将铜盆放在桌上,便能闻到一股浓浓的酒意自她身上弥散开来。
子鸢呆呆瞧着她的脸,只觉得此刻的她双颊酡红,神色微醉,是她三年以来从未见过的姐姐醉态。
她连忙跳下榻来,上前扶住了苏折雪,急声道:“姐姐,真的不必又……你瞧你,应付外面那些酒客,已是一夜未眠,就别再……”
“我觉得欢喜,便多喝了几杯。”苏折雪笑了笑,回身将房门掩好,走到了子鸢身边,痴痴地瞧着子鸢的眉眼,“你这一走,又要有好几日瞧不见你了,你身上的伤又没全好,我只是担心……”
“姐姐……”子鸢扶着苏折雪坐在了桌边,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