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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书简及家什已经全部搬了来。简朴依旧是简朴的,但绝不是简陋。书与剑所构成的氛围,呈示着精神上的富有和超凡脱俗的气派。
漪罗被捆着,其实捆绑得很松,绳子松松地挽了活结儿,伯嚭大夫有令,不可勒疼了她。尽管如此,漪罗也没有试图挣脱开绳索,这对她来说,是一种意味,对于伯嚭来说,则是一种姿态。
漪罗被伯嚭送进孙武的书房。
她惊讶那席子,那几案,那灯,甚至于帷幔以及几案上的瓦砚,都是她走时的老样子。放置七弦琴的琴案也依旧摆在那儿,只是上面没有琴。
十一、钟爱依琴(3)
琴让她给“偷”走了,现在才带回来。
孙武也还是如从前那般坐在案前,案上放置着竹简。
一如既往的陈设,给人一种“怀旧”的感觉,似乎主人在回忆着往日的温馨。
可叹已经物是人非了。
伯嚭在门外就开始叫:“孙将军,你看伯嚭给你送什么宝贝来了!”
孙武一见被捆绑着的漪罗,刹那间有些失态:“啊呀伯嚭大夫,有失远迎,请恕不敬。”
对伯嚭说话,眼却看着漪罗。
漪罗如入无人之境。
伯嚭:“哪里哪里,请求饶恕不敬的应该是我,伯嚭斗胆把漪罗绑了起来。漪罗,快向孙将军请罪。”
漪罗冷笑:“漪罗何罪之有?”
伯嚭哈哈一笑:“这……孙将军,我可说不清了。伯嚭可是一片苦心,成就你们的好事,啊?哈哈。”
说着,便为漪罗松绑。
孙武:“不敢劳驾伯嚭大夫,我来。”
伯嚭饶有意味地笑:“噢?好,好。当然应该将军亲自来。”
漪罗冷笑:“何必要给我解开绳索呢?就不怕漪罗逃走吗?”
伯嚭:“这……将军你看,现在少夫人若再逃掉,可没有伯嚭的干系了。我的使命已经完成,就此告辞。”
孙武:“伯嚭大夫请。”
孙武巴不得伯嚭快走。
屋子里只剩孙武与漪罗两个人。
漪罗松了绑,低头望着地上的绳索。
那张曾经断了商弦的琴,又带回来了,放在琴案上。
孙武说,“漪罗,坐下。”
漪罗:“漪罗等着将军把我再绑起来。”
“这又何必?”
“漪罗看见百戏之中玩猴的人,总是用绳索把猴子牵着的。”
“你……”
话不投机。
孙武纵然有超凡的智慧,那智慧在漪罗面前也等于无。
没话也得找话说。
孙武抚弄着琴:“漪罗,可否再为我弹奏一曲?”
“手指让绳子捆木了。”
“哦,这商弦到底还是接续上了。”
“商弦虽然续上了,可是商音调不准。”
“如何会调不准呢?”
“轻了,弹不成曲调;重了,它就会绷断的。”
孙武从后面用两臂小心翼翼地抱住漪罗,其实,算不得拥抱,仅仅是轻轻地围着而已。
漪罗一动不动,也无感觉。
“漪罗,”孙武说,“难道你不相信我会小心调试,轻柔得体么?”
漪罗的身心一颤,跑开了。
沉默少顷。
孙武又找到了话头:“你看,这瓦砚,哦,你说过,也叫砚瓦。”
“砚瓦,瓦砚,随将军怎么叫。就是摔破了,还可以再雕琢一个新的。将军还愁没有瓦砚?”
“瓦砚里的墨都干了。”
“湖里有很多的水,山上有很多的石墨。”
“留下来,为孙武研墨吧。”
“……”
“你答应了?”
“……”
孙武拉住了漪罗的手。
漪罗的手冰凉的,在微微地打颤,慢慢地推开了孙武的手。
孙武看着漪罗。
急不得也恼不得。
孙武又去借那张琴说辞:“漪罗,你不知道孙武看到这张琴,心里是何等地高兴——哦,你道这张七弦琴从何而来?孙武自齐国来到吴国罗浮山中,砍伐木材盖起了屋子。我并不知这做屋子栋梁的檀木乃是做琴的上等材料啊。那日乐师公孙尼子来访,仰首看这檀木之梁看了很久,又搬了梯子,登上去,以手叩打檀木之梁,听见了嗡嗡的声音十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