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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放手!不要再跟着我了!」陆以洋大叫着,回头见到的那双苍老的眼里,满满的怨怼及忿怒令他更加恐惧。
他不记得他做过任何会让人这样怨恨地瞪着他的事。他几乎是要哭出来的哀求着,「我什么都没有做,不要再跟着我了……」
双腿用力踢着,那双手却是像手铐般紧紧箍着他。
他想着也许再也见不到家人了,也许来不及再跟春秋还有冬海道谢的时候,耳边响起一个虚弱的,小小的声音。
快走……
陆以洋愣了一下,脚上的那双手突然松开来,他连爬带滚地把脚缩回来直退到抵到墙为止。
他喘着气,心跳快到他几乎觉得会这么跳出来为止,说不出话来,连喘气都觉得来不及。
……快走……
那是小宛,瘦小的身体紧紧抓住那个老人的手,那个老人用力地挥开她的身体,原本就常常在地上滚来去的头被一把打飞,直滚到教室的另—头。
……快走……
在远远的,那颗头小小声地说了第三次之后,他像是突然回过神一般地。扶着墙站起来,冲出了教室,从黑暗的走廊一路冲向楼梯,塑胶布上嗒嗒嗒的是自己的脚步声,但是他似乎可以听到什么东西爬在塑胶布上,缓缓跟着他一路爬行了过来,陆以洋伸手捂住耳朵,死命地冲出实验大楼,直到冲出学校,冲进捷运站。
在人来人往的明亮车站里,他松了一口气终于站不住的滑坐在地上。
他喘着气,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在票口边坐到有人通知了站务人员前来关心,他才被扶着站起来。
站务人员给了他杯热水。因为他拒绝了去医院的提议,所以只陪着他上车让他好好地坐着才离开。
直到回到家门口,依然余悸犹存。他在电梯口犹豫了很久,最后才鼓起勇气坐上电梯。
看着电梯里春秋为他写的符咒还在,他微微松了口气,背紧紧贴着电梯边,低着头连镜子都不敢看。
直到他冲进家门,一屁股坐在观音面前,才放心了下来。
一放松之后他觉得异常的累,脑子里一片空白,茫一忙然的不晓得要做什么,半天才想起来要去看看夏春秋。
小心翼翼地开了夏春秋的房门,人还熟睡着。
陆以洋走过去蹲在他床前,望着他半晌,眼泪不由自主地滑了下来。
怕吵醒夏春秋,他低着头把脸埋在床边,抽抽答答地哭着。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遇到这些事,遇到这些东西,他从来没有做过坏事,没有做过任何需要被人怨恨到死了还纠缠不放的事。
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老人要跟着他,但是他知道他是在那年的夏天跟着爷爷去山上的墓地,遇见那个老人之后,才开始害家人受伤的,才开始有家归不得的。
如果只害他一个人就好了,为什么要连他的家人一起伤害,他始终不懂为什么。
陆以洋只觉得难过无比又委屈至极,他紧咬着下唇,努力不要哭出声一来,但是却没有办法克制自己发泄这些痛苦。
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抚上他的颈子,就在刚刚被那个老人握住的地方。但是这只手却令他觉得无比温暖,微凉的手指很温柔,轻轻摸着他的头,就像他妈妈小时候哄他的时候一样。
「……都是我……都是我害的……」陆以洋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外公……还有你都是……都是我害的……为什么要跟着我……我什么坏事都没有做……也努力忍耐着不要回家……我连家都不能回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陆以洋吸了吸鼻子,夏春秋的声音有点微弱,可是听起来很认真,他微微抬起头来,满脸的泪让他看不清眼前,他抬起手用袖子抹去脸上的泪水。夏春秋有点苍白的脸很认真地望着他。
「你是我拿命换来的,汉有任何东西伤害得了你,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可以了。」夏春秋抽了张面纸,擦他脸上未干的泪痕,微微笑着的表情看起来很寂寞,一双漂亮的眼睛看起来却有点肿。
「……你跟冬海吵架了吗?」
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一句,夏春秋愣了下笑了起来,这孩子的心过于温柔感性,上一秒明明还在难过自己的遭遇现在却担心起他来了。
「没有,我们不会吵架。」夏春秋无奈地笑着,再抽了张面纸塞进他手里。
如果能吵就好了……他们之间的争执总是只有互不相让的语言一来一往而已,从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