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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
容忍我的哭泣
我竟然天*哭。
“哭”这一个字不好,不妨改作“哭泣”。那么哭泣,必定是为了什么,或者是由于什么。——除了“天性”、性格,还有具体的某个人,和某件事。比如跟至亲的人发生生离死别,跟美好的情人说分手,跟遥不可及的理想提前告别。
我觉得人之哭泣,都在一个事件之后,那它更多是“由于”,由于斯人难过,难受而至泪下。“悲身”、“悲己”是我的主要的“由于”。(我的主要的“由于”,包括性格在内。)当然,悲身、悲己不仅仅是悲这个人,——他不是还有许多的牵泮吗?什么身世,处境,亲人等,都在“自悲之列”。拿亲人来说,当身边的亲人一个个都不在他身边时,他联想到自己的处境,不由悲自身世。再譬如说,他天天吃得饱穿得暖睡得好,身边随时拥着一大堆替他解闷的人,可是他的曾经——记忆里的东西,是那样地不另人满意!因这他还是整日闷闷不乐,甚而至于泣下。可为什么呢?这就好像一个刚从牢狱中走出来,打算重新做人的人,和一个刚从母胎中爬出来的婴儿,二者谁更有资格说“新”,说“纯”,说“净”呢?我们不看世人公正的平等看法,只从他们本人来思考,结果一目了然。(像土改时的地主,很多都不是被改得了的。他们心底的那些被证明是“剥削”的记忆,永远存在于他们可怜的心灵深处……具体可参见史铁生小说《奶奶的星星》)这样想,那可怜的人不是要终生遭此罪了吗?
我想,既然都说他可怜了,那何必施予更多的怜悯呢?我不是要引善。况且,有些所谓“恶”的东西,都不是人主观意愿能避免得了的。我们惟有祈求上苍,帮那些地主们,那些从狱中走出来的人们,减少一个心眼,增加一个胸怀。
减少他们回忆、多虑的敏感心眼,增加他们看待自己的阔大胸怀——要大度看待自己的偶然、曾经。虽偶然想起,但大度笑谈。
我听许多人说过,不喜欢敏感的人。但我还是要承认,自己……
我听许多人说过,喜欢跟大度的人交朋友。我也要勇敢承认,不是我不够大度,是对于人生的某些事不能大度,尤其是对人之生死的问题!
敏感算什么?大度又算什么?……不哭泣的人,总能为自己找到理由(诸多安慰之辞)不哭泣,同样,我也在寻找理由——但我不是为了哭泣,是为了自己的疑问——不就是最近,一个亲人刚好又离我远去了吗?而我理想,也在此时受到了大的打击。我觉得悲戚,于是,有事没事躺在床上,凌驾于时间之上。
这句叙述显然不太对劲。
先说个人情感。如今,我常常于独处时分想起身边的死去的人,比如我上高中时,另一所中学校的一个跳楼自杀的女学生,比如我的已去世多年的爷爷奶奶。想起他们之后,就猜想一些他们死前的情形。但我能猜想出什么呢?离开人间的他们对我们活人的意义?抑或给我们的一时乏味的生活的鼓劲?还是吸引我去猜测,世间的所有那些已死去的平凡人们,他们的名字?他们的故事?或者他们的遗言?——世界这么大,每天每时都有人死去,猜想得过来么,还且不谈意义?不说时间有限,精力有限,在这么大的空间内,一个人的胡猜乱想算什么呢?是的,你不要再展开那长米宽米的世界“大”地图,感叹世界之大。而要去看地理书上的“小”宇宙空间图,想大大的地球算个什么。你看久了,自然就明白地球上中国版图之内的一个人的这一生,何其轻也!哪怕再是成功,再是辉煌,再是永垂不朽,他(她)都不敌那存在的大空间,那大空间的存在。我多想,在这一刻我的意识脱离这渺小的躯体,飞到宇宙的大空间里,到处看,想……——但我不可能遂愿。我还是我,我的意识没有移动至外空间。可我毕竟是这么想过几回,不,是想过多回。想过多回之后,当我回到我自己时,我就有多不情愿进入活着的世界,做一个再渺小不过的世俗中的雅士!不是说我就想死了,而是说我想先想想。一个人安静想想外面亦大亦小的世界的纷乱涌动。所以,我躺在床上,盯着床前地面上的拖鞋发长时间的呆,不是单由于情感悲戚,还由于我想象那个趿上拖鞋,再换鞋出去奔忙的他——也是另一个我,“多时”着了迷。(——这才是事实的解释。)
再说事理逻辑。“凌驾于时间之上”——“凌驾”一词,似很不妥。有谁能逃开时间而干什么吗?通常人们都是在时间之下,一生坚持一个什么信仰,追求一个什么目标;耗耗时间,或者生活时间,就完了。我可不想这样,于是说自己是“凌驾于时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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