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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卫从口袋里掏出厚厚一卷20美元面额的钞票放到吧台上,说:“让他们随便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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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伦躺在床上,身旁睡着阿莫利·范·克利夫,他是莫顿·麦金泰尔/范·克利夫公司的执行合伙人。她听着他鼻孔里发出的古怪的鼾声,很像吹哨子的声音。虽然他们俩约会已经两个多星期了,但这是她第一次发现这种声音。他的“哨声”有三种不同的音——吸气时是比中央C高的F,呼气时先降到D,然后再降到B。(凯伦上法学院之前曾经学习过音乐。)这样排列在一起的三个音听起来很熟悉,过了一会儿她才意识到它们是《星条旗永不落》开头的三个音。凯伦强忍住不要笑出声来,看来她这个新男朋友内心深处还是个传统的爱国主义者。
他仰躺在床上,精心修剪过指甲的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胸脯上。凯伦挪动身体靠他更近一些,仔细地查看他那满头的灰色头发、高贵的鼻子和下巴。她发现,对于一个已经年逾花甲的男人,应该说他看上去还真他妈英俊。除了睡觉时鼻子发出吹哨子的声音外,他还有其他一些缺点,比如听力较弱,并且也谈不上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激情的情人,但是同他的优点比起来,这些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毛病。阿莫利是个有品位、有礼貌并且性格开朗的男人,而他最大的优点就在于他非常了解道凯伦的需要,知道哪些事情对她最重要。大卫则不然,他同她谈了三年恋爱,结婚后又一起生活了九年,但是似乎永远也不得要领。
这时,从哥伦比亚大道上传来了一阵警笛的呼啸声。今夜好像警笛声特别多,大概是什么地方失火或者总水管爆裂了。明天早上她要查看一下报纸。
当然啦,她也不能把一切都归罪于大卫,实际上,凯伦也是到他们婚姻生活的中途才意识到她真正需要的是什么。他们俩第一次相遇时她还是一个刚满23岁的幼稚的姑娘,正在美国朱丽亚音乐学院学钢琴,身边都是才华横溢的竞争对手,眼看她就要撑不下去了。大卫比她大五岁,当时已经是哥伦比亚大学科学史的知名教授。因为他不仅风趣、英俊而且聪明,她很快同他一起坠入了爱河,憧憬着两人共同创造美好的未来。结婚以后,她放弃了在朱利亚音乐学院的学业,转而进入法学院。乔纳出生后她曾经耽误了一年的学习,但是她却在短短10年的时间里迅速成长为莫顿·麦金泰尔/范·克利夫公司的高级助理,挣的钱比自己的丈夫高出一倍还多。不仅如此,这时她已经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己真正需要的东西:她的家人要有一个豪华舒适的家,她的儿子要上私立学校,而她自己则要在这座城市的社交圈子里拥有更加显赫的地位。
大卫不能分享她的愿望,她可以谅解,因为他骨子里只是一个纯粹的科学家,从来不修边幅。但是,她不能原谅他对她的要求完全视而不见,顽固地坚持他自己那种随意而邋遢的生活习惯。他总是穿着牛仔裤和运动鞋去学校上课,一连几天都不刮胡子,而且还自以为得意。毫无疑问,在恶劣的环境中长大成人是造成他恶劣生活习惯的部分原因。大卫的父亲是一个虐待成性的家伙,母亲经常受到丈夫的打骂却一直忍气吞声。尽管大卫尽了最大的努力克服儿时留下的心灵创伤,但是并没有获得全胜。最终,他在儿子面前成了一个了不起的父亲,但是在妻子面前却是一个可怜的丈夫。无论凯伦提出什么新的要求,他总是一概否定;凯伦想换一套宽敞的公寓和把乔纳送到私立学校学习,他根本不予考虑。当历史系给了他当系主任的机会时,他居然一口拒绝了。这个职位可以使他们这个家庭每年得到三万美元的额外收入,足以支付厨房更新的费用和乡间别墅的开销,但是大卫声称当主任会“干扰他的研究”,拒不接受学校的一番好意。这件事最终成为他们离婚的导火索。从那以后,凯伦对他彻底地失望了,她不能同一个丝毫不肯为她让步的男人继续生活在一起。
《终极理论》第四章(5)
算了,她告诫自己不要再想大卫的问题了。现在她身边已经有了阿莫利,再想过去那些事情又有什么意义呢?他们已经开始商量在豪华的纽约东区买一套新公寓,比如在公园大道的某幢大楼里买一套三间卧室的套房,或者买一幢带屋顶花园的联排别墅,那样的生活该有多么美好。这一笔开销肯定不小,不过阿莫利买得起。
凯伦完全沉浸在对这样一套理想公寓的遐想中,根本没有听见第一声门铃的声音。但是她听见了第二声,因为与此同时有人开始使劲地敲门。一个低沉的声音喊道:“斯威夫特太太?斯威夫特太太,你在吗?”
她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