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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说:“北京像个淘金场,个个都觉着自己是龙胎凤种,太闹了。”
韩楚风给自己倒上一杯酒一口喝掉,说:“你对传统文化的成见是渗到骨子里了,那可
是一个油盐不进的圆,有那么多神圣的词儿在等着你,又那么实用。”
丁元英说:“我们这个民族总是以有文化自居,却忘了问一句:是有什么文化?是真理
真相的文化还是弱势文化?是符合事物规律的文化还是违背事物规律的文化?任何一种命
运,归根到底都是那种文化属性的产物,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韩楚风再倒酒,刚倒出几滴酒瓶就空了,于是又打开一瓶,给两人都倒满一杯,他与丁
元英碰了一下杯一饮而尽,把杯子往桌上一顿说:“文化属性这个词提得好,点题。”
丁元英说:“改革开放、摸着石头过河,咱们这些人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就糊里糊涂闯
入战场,得先活下来。等定下神,时代已经变了,真的是穷则思变了,可中国毕竟是政治文
化搭台,传统文化唱戏,不知道老祖宗的那点东西还能把这条船撑多远?”
韩楚风说:“所以要转变观念。”
丁元英说:“是转变政治文化观念还是传统文化观念?传统文化和传统观念是不是一个
炉子里的两个烧饼?如果我们的文化适应生产力发展的要求,那就不用转变观念了,中国人
坐庄家,让别人跟我们接轨好了。我们老是躲在屋里唱《我的中国心》,多辛酸!”
韩楚风身体略微后仰靠在沙发上说:“东欧剧变、柏林墙倒塌……世界格局发生了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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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化。中国的政治是建立在马克思主义和传统文化两者之上的,转变观念的要求使两者都陷
入了理论真空,找不到着陆点。”
丁元英说:“马克思主义的道理归根到底一句话:客观规律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什么
是客观规律?归根到底也是一句话:一切以时间、地点和条件为转移。”
韩楚风又倒上两杯酒,又是与丁元英碰碰杯一口喝干了,惬意地说:“痛快!痛快!这
酒喝到这个份儿上才刚刚喝出点味儿来。”
丁元英的酒量哪里能与韩楚风这样对饮,端酒杯的手已经开始摇晃了,他刚喝完一杯却
又自己给自己倒上一杯一口喝干,失控地放下酒杯说:“今天你我这等角色也大言不惭说文
化,已经不是个东西了,索性就婆娘骂街了。”
韩楚风哈哈一声大笑,做了个非常绅士的手势说:“您请!您请!”
丁元英醉醺醺地说:“中国的传统文化是皇恩浩大的文化,它的实用是以皇天在上为先
决条件。中国为什么穷?穷就穷在幼稚的思维,穷在期望救主、期望救恩的文化上,这是
一个渗透到民族骨子里的价值判断体系,太可怕了。”
韩楚风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再也笑不出来了。他的酒量比丁元英大多了,此时从容地
倒上两杯酒,手不抖酒不颤地递给他一杯,自己端起一杯,碰过杯子一饮而下,然后静静地
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说了一句话:“兄弟,我用一位哲人的话给你画个圈儿,你就在里面好
生呆着吧,你一出声就会被另一种声音活埋了。”
丁元英问:“什么圈儿?”
韩楚风没有回答,脑海里却想着尼采的一句话:更高级的哲人独处着,这并不是因为
他想孤独,而是因为在他周围找不到他的同类。
·4·
第四章
那天晚上,丁元英着实喝醉了,一觉睡到第二天的下午。下午四点钟,他和肖亚文、马
主任、小赵一行4 人离开北京。
北京距古城300 多公里,汽车在高速公路上行驶了4 个多小时抵达古城。肖亚文在汽车
驶离北京时打电话通知了芮小丹,在进入古城市区后又给芮小丹打了一个电话,晚上9 点他
们的汽车驶入古城南村小区。
芮小丹已经在16 号楼的三单元楼下等候了,她身边站着一个20 多岁的小伙子,是维纳
斯酒店的厨房工人,被临时派到这里每天24 小时看房子。芮小丹穿着一身警服,身后停着
一辆桑塔纳警车。她是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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