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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餐都要靠借米或施粥,长此以往,总不是个法子呀。
1997年10月27日 春笋
全市企改工作团员在市委党校集中培训3天,学习“十五大”精神,精神为之一振。
一夜之间,A市冒出几个“大集团”:以棉花油脂化工厂为骨干的“银海集团”,以都达纺织实业公司为主体的“都达集团”,以容康肉禽加工厂为核心的“容康集团”,以贞庙山机电公司为母体的“贞庙山集团”……。“集团”像陨石雨一样纷纷落下,是真有其事,还是“拉郎配”?如今还不好说,静观吧。
“十五大”是春雨,历史终将证明。然而春雨之后遍地冒出的“集团”笋子,能否长成修竹茂林就难说了。
1997年10月30日 稻草
《经济日报》,第二版消息:由国家经贸委批准的全国第一家棉花贸工农一体化试点企业——湖北金天贸工农有限公司于日前挂牌成立。该公司由原湖北天门金田纺织工业公司,联结天门棉花公司、天门蒋湖农场、天门白茅湖棉花原种场及有关乡镇的25万亩棉田,共同组建成棉花产业集团。它将形成“四条产业链”,即原料产业链,纺纱、织布、印染、服装产业链,纤维板、建材、家具(以棉秆为原料)产业链,食用油产业链。
我们的厂子已然淹没于市场经济的大海,这一消息不啻给我们撒下了一拢救命的稻草!我们市的棉花公司多的是棉花,且银洲、星台两镇号称全省的一大棉花生产基地,我们市有都达纺织公司、银洲棉纺厂两大棉纺企业可提供源源不断的棉纱,有银海油脂加工厂现代化的设备可以大吞大吐地制造食用油,通过被单厂再把棉纱加工成被单和胚布销往海内外,不是可以把一系列的亏损厂子、亏损公司和饱受“白条”之害的棉农都“救活”么!与其找银行贷、找贩子赊、找外地棉纺厂借,何不由市内的企业和棉农提供,通过集团机制形成“上家供下家”的“供求链”,终产品出货后“下家还上家”的“支付链”呢?一“制”一建,全盘皆活,岂不快哉!
急急如一条漏网之鱼,一只惊弓之鸟,我把报纸复印数份,赶至市委万劲松书记、张大铭市长办公室,将好消息好点子送与领导人参考。
1997年11月12日 细浪
张市长办公施粥以降,可怜的棉农们纷纷把花运至我厂,各自喜洋洋地攥回一张收条。截止今日共赊花150吨,欠棉农223万元。
李厂长原来的下属在西州市棉纺厂任副老总,这批花由他出于“友情”接受,代为加工棉纱。
唉,终于解除了断炊之忧。
一月来销货额达230万元,已回笼货款170万元,被单厂这台大机器又运作起来。
好亲切的“哐哐”声,好悦耳的“隆隆”声。工人们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李厂长的眼睛有神了,我的腰也挺直了,走路不觉又“咚咚”起来。
…………
“成都的存货被骗走,贩子跑了!”销售副厂长急告。
“硬是难有一刻舒泰,撕妈匹的们!”李厂长脱口而出。我也恨不得这么愤愤地骂上一句,可我哪敢骂出口哟,斯文人的抑郁不畅憋在心头,秀才的文雅难敌一个将军的粗鲁。
随即召开厂党政群负责人与工作组成员联席会,听取货物被骗的详情。
100多万元的存货(床单),租库房锁着,但厂业务员未从本厂在当地的协议销货商手中索回钥匙,辨称“这么多货不敢接,怕丢了负不起责”。销售副厂长去,销售商提出厂里原来1995年以前欠他的返利,不给钥匙。销售副厂长正欲申请法院“保权”,销售商抢先一步,人与货均不翼而飞。其销售门店已转让给别人,其情妇家也人去楼空。其小孩的班主任告知:“该生已三天未来校。”据查证,此前江南床单总厂刚去收过货款,法院的人拉走了销售商门店里的全部余物(不值几个钱)。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销售副厂长尚未说完,装饰品分厂厂长谭克鲁怏怏地溜进来。
“派个能人去吧,我是搞不好了,无颜见人!”适才听完“被骗记”,又见谭厂长拱手向李厂长交差。记得10天前该汉在班子会上主动请缨:“收不回货款,我姓脓包!”谭厂长在利川,守那位经理守了三天三夜,终于见着了菩萨,送上两条“红塔山”,约其“研究研究”。次日请我方人员进午餐,结果午后2点才到,见菜已上齐:“好,好,就在你们这儿一起吃算啦!”“夜里出去潇洒潇洒?”洗头,按摩,与小姐厮磨,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