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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青见徽宗去了,拢身过来, 吩咐旁边的丫鬟道:“快去打一盆冰凉井水, 再拿几条汗巾来。” 他将李师师扶起在一躺椅上坐好, 将她的右脚架在一坐凳上, 嘱咐她不要移动这只脚, 更不要勉强站起。 当井水和汗巾都拿来了, 他将汗巾在井水中浸透, 往她伤着的脚踝敷去。
冰凉的汗巾将她刺激得一颤, 他忙安慰道:“伤处血管张裂, 用冷巾敷是为这血管收缩, 过一阵就会好很多。” 待这条汗巾敷一阵不太冰了, 他取另一条井水浸过的汗巾, 继续为她冷敷, 差不多换巾敷了十次, 那肿竟消了许多, 李师师也感觉不怎么疼了, 刚要转动那只脚, 却被他一把抓住道:“不可, 你这几日都不能着劲于这只脚, 听我的不会错。”
望着燕青从容镇定的样子, 她一时间感慨: 徽宗见她受伤只会跑回去宣太医, 燕青却不慌不忙立刻将她伤痛止住, 两个男人如此不同。 又听燕青说道:“下次走楼梯一定要小心, 不要再伤着自己了。 对了, 你是有什么东西要给皇上看, 走得那么急?”
李师师向他一眨眼道:“其实我没什么东西要给他看, 下楼梯时我也是太小心了。”
燕青听了一怔: 她是故意摔下楼的? 故意弄伤自己的? 是因为他? 他一下明白过来, 心中一酸, 抬眼望她, 见她正满面含笑, 好像不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当回事。 他见了更是酸楚感激交杂, 心想我是哪一世修来的福气, 得这么样的神仙姐姐的眷恋, 她既要成全我的心意, 又不能得罪皇上, 竟不惜伤害自己, 这份情义今世怎么消受得了?
他百感交集, 有千般柔情的话语要说却又不能当碧云和其她丫鬟的面表露, 只是含情望她一眼,叉开话题道:“我从小练功, 摔伤扭伤也不知多少回了, 我的主人卢员外逼我练功逼得紧, 但我若伤了紧要处他还是让我休息几日, 那几日就是我练琴的好机会, 有时候伤了手, 琴也弹不成的时候, 我就练唱曲或学一些各省乡谈。”
“你的琴艺和唱曲是受伤时练出来的?” 她有点惊异, 普通人花长时间练也难到他那个水平。
燕青回忆了一下,道:“是啊, 我是习武之人, 武学总是第一位的。 吹拉弹唱, 诸行百艺, 各省乡谈只是有闲时做一做。”
李师师笑道:“那你有闲的时候还不少。”
“我有时候也是太小心了, 会让自己摔个跟头, 扭个脚什么的。” 燕青说着也对她一眨眼。
“那武学中你除了相扑还会什么?” 李师师不禁对他的才艺之多感到意外和惊喜。
“武学里十八般兵器我都学过, 但卢员外最好的马上功夫我却没学好, 卢员外棍棒号称天下第一, 我经他指点在十八般兵器中也是棍棒最好。 不过我最喜欢的是相扑和弓弩, 所以在江湖上和战场上建功立名主要靠这两样。”
“这么说起来你和皇上倒是有相似之处。”
“怎么相似了?” 燕青大惊, 他故意提及他的才艺就是想将徽宗比下去, 没想到却来个“相似”!
“当今皇上也是悟性极高的人, 他琴棋书画、球艺马术、诗词歌赋都通, 最精的就是“瘦金书法”和“仙鹤图”, 就像你的相扑和弓弩一样。 可惜他生错了地方, 他若不是皇上倒可以做个*才子, 但他是皇上, 过于沉迷于这些才艺中就难免遭世人议论。” 李师师当着徽宗的面也说过这样的话, 所以她此时再说这番话就毫无顾忌。
“那我是生对了地方, 我是个江湖浪子, 喜好什么都成。” 燕青说着苦笑一下, 突然感觉他的情敌是如此强劲, 不但身份尊贵之极, 才艺也出众, 还有长相也不赖, 这怎么得了? 自己好像除了年青之外没什么优势可言。 宋徽宗才是他今生最难缠的一个对手啊!怎么办? 该怎么对付他?…
他正七上八下地盘算着, 李师师又说道:“你们天赋资质相当, 但本质上却是完全不同的两样人。” 她看着他紧张的神态心中有几丝甜蜜几分好笑。
“怎么不同了?” 他迫不及待地问。
“你有一份超人的定性, 关键事上一定是原则为先, 大局为重, 不为兴趣喜好所动。” 她没说徽宗, 但燕青明白她的言下之意就是徽宗为自己的兴趣喜好牺牲了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