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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棠彦蹑手蹑脚地从窗户跳进去。
浴桶中的连暮云突然睁开了眼。
迎视上他明亮的眸光,傅棠彦懊恼地收起表情,“怎么还是被你发现了?”
连暮云拧起双眉说:“满身酒气,我是死人都会被你熏醒。”
傅棠彦绕到他身后,屈膝下来,双手环抱上他的脖颈,把脸贴住了他光洁的脊背。
连暮云低声喝道:“喝了酒别来碰我!”
傅棠彦不为所动,呼出的热气混合着酒味,落在他的肌肤上,他恼怒地去掰开他的手:“我叫你放开我!”
“云——”一直没有动静的傅棠彦忽然开口,“我为了你,杀人去死都愿意,但你连半句喜欢我的话也没有说过。敞开心扉来接受我,让我进到你心里最深的地方,真的有这么难吗?”
连暮云的动作停了下来,背部绷得好紧,“你是不是喝酒喝坏了脑子?说什么胡话?”
傅棠彦把他的脸扳过来,强逼他直视着自己,“说,说你喜欢我——”
连暮云的目光躲闪着,傅棠彦用手指捏住他的下颚,沉声说:“说出来,我只要你说一次!”
“够了!”连暮云突然从浴桶里站了起来,推开傅棠彦,扯过搁在旁边的干布裹住身体,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光赤着脚,他走得踉踉跄跄。傅棠彦的手凝在半空,热水的暖意散尽,手心里只余下一抹湿冷。这个问题不会有答案,三年前他不肯给,三年后也是一样。当日为了他无情的话愤然离开,而今,还要再离开一次吗?
27…十年
十年的时间,回过头去看,不过是指尖间流走的一捧细沙。
父亲傅铁风调任京师那年,傅棠彦十三岁,一家人搬进了朱雀巷的将军府,隔壁是翰林学士连韬一家。连韬的长子文玉与他同岁,出入碰过几次面,但他一直不知道,原来连文玉还有个弟弟。
有一回他练完刀法,见后院的桂树枝繁叶茂,就兴起了爬上去看看的念头。正是八九月的天气,桂花开满了一树,花香四溢。他在浓密的枝叶间露出头,便看到隔壁连家的小院里,有个年纪比他小两三岁的孩子正坐在窗前读书写字。
缘份最奇妙的地方,就是在那时那地,当事人并不知道它的存在。吊晃着双腿坐在高大的桂树上,傅棠彦当然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爱上这个人,爱到愿意为他生,为他死。
十岁的连暮云长得非常漂亮俊秀,白玉般的肤质,琉璃一样清澈的眼眸。他埋首在纸笔之间,明知道傅棠彦坐在树上观察他,但还是连头也没有抬。傅棠彦远远地看着那个专注而认真的小小身影,目光竟然没有办法移走。
好想让他把注意力落在自己的身上。
于是傅棠彦拿好玩好吃的去诱惑他,甚至把自己最喜欢吃的点心都贡献了出来。但那个孩子不是聋子也不是哑巴,偏偏就是不理人。他顺着墙头溜下去,在他身边晃来晃去,他还是不理不睬。他像是鬼迷了心窍一样,非要去撩拨他,每日练完武,兵器一收就番强到隔壁去找他。
不管他怎样想方设法,对方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几天下来傅棠彦也觉得没有意思,便不再番强过去。然而有一天,他心血来潮再爬上老桂树,却看到了让他心酸的一幕。那个孩子几乎不出小院,每天就是读书写字,除了一个照顾起居的仆人,从来不见有什么人来看他管他。那日他从墙头溜下去,小院里不见平日读书写字的小小身影,只听到侧墙传来悉悉率率的声音。
他循声寻去,看到那个孩子正在墙根下埋东西。他走近了才发现,那些都是他带给他的,吃的玩的,他竟然全部留着。点心因为放的时间长了,已经全部变质了,发出难味的气味,他低着头,一件一件地埋进土里,然后赤手把泥土堆平。
发现他走近,那个孩子抬起了头,他看到他眼睛里的伤心。
傅棠彦的性格外向,一向大大咧咧,但那一刻却感到了真正的愧疚。
他随手送出去的东西,那个孩子却视若珍宝地留着,放坏了也不舍得丢掉,恐怕从来没有人送过这些东西给他吧?他困守在小院里,一个朋友也没有,尽管不理不睬,但他一定是每日都在等着他到来。
他给了他关心和善意,却没有坚持,轻易就放弃了。这个孩子是用一种怎样的心情来把他给予的东西埋进土里?
“会不会爬树?”傅棠彦伸手拉那个孩子起来。
那个孩子摇头。傅棠彦又拉又扯,把他带到了高大的桂树之上。置身树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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