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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我?”贾赦捡起地上的奏折,啪啪上面的一不留神被踩到的脚印,从头到尾一目十行的扫下来,眉头一点一点的紧锁起来,渐渐成川字,咬着后牙跟,气得磨牙打颤,“史鼐那忘恩负义的,当初……”气得一屁股坐地上青砖,贾赦面色铁青一片,忿忿不平的声讨着。
当初史家大表哥因战去世,大表嫂留下一女婴也跟着走了,这保龄侯爵位老二老三私底下争夺你死我活,几乎撕破脸了,最后老三出走,自己杀敌奋斗军功摇身一变成忠靖侯回来打脸!若不是他在其中和稀泥,还赔了好几件心头爱,更是豁出去老脸拿当初给人铺路子,走荣宁两老旧部的恩情,否则就老三那倔驴脾气,一个虚头爵位的史鼐能耐新出炉的实权侯爷如何?!
而且,更让人难为情的是,那个时候,他跟贾珍两人不过是想着自己吃不了苦受不了冻,看着人也可怜,而且,人脉资源放着不用也怪可惜的,带着丝同情心,偷偷助了一把,还带着点施舍的心思。但没想到,人荣归故里之后,私下对他们感恩戴德!
如今一对比,简直是朝他无声嘲讽,噼里啪啦的打脸。
越想,贾赦胸膛一起一伏,面色愈黑。
“皇上,这什么德行,欠债还钱了居然还有功劳?!这股风气我们万万不能助涨,没道理还个钱还能成大爷……”贾赦坐地许久,直到青砖透着一股冷意传到身上,才冻得回过神一二,愤愤的戳着奏折,眼眸滴溜溜的一转,托腮蹙眉了许久许久,忽地眸子中闪现一丝亮光。
他怕什么啊,保龄侯参得是一等神威将军贾赦,暗指其不孝嫡亲母亲!
这贾赦……默默的抬头朝龙座上的皇帝撇了一眼,贾赦呵呵的耸肩膀直笑,忙不迭的跑上丹阶,给人端茶送水,研磨,告御状,“皇上,这史鼐绝对不是个好东西,史家还钱也不过还了一半,还给您邀功……最为重要的是,皇上,您怎么会不敬老太太呢?就库房空虚,各种通信,您没把他送家庙就已经对得起史家了!”
“忠靖侯今年回京述职。”看贾赦名为帮忙,实则捣乱,研磨研的墨滴飞溅,稠度还特淡,司徒锦揉揉头,放下朱笔,沉声道。
正絮絮叨叨给皇帝上眼药呢,贾赦听人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句话,愣愣,“老三回来又什么关系啊?”
司徒锦翻白眼,那奏折拍人脑袋,“你娘帮史鼐夺了保龄侯的位置,但是史鼎初入军中,走的是贾家旧部的关系,不管当年你们叔侄如何心思,但是在人眼中却是敌我泾渭分明!不趁着史鼎不在,你们被抓住小辫子收拾了你们,待史鼎回京进一步高升,给你们两不成器玩意当靠山……”而且,荣宁两府明面上乃是太!子党,如今太子失势,连带太子一脉提拔起来的实权侯爷也是打击的重点对象,贾家主母私下投甄家一门却是荣宠正盛。
这心机谋略,还能趁着荣国府被他所掌的情况下,向外透消息,说动史鼐,贾史氏也算能人!
一抹深思一闪而过,司徒锦看了一眼正哦哦时不时点头表示恍然大悟的贾赦,好悬一口气没喘上来。这槽心玩意到底怎么长脑子的?!连内宅妇人的心机城府也未学得一二。
经人一番点播,贾赦不屑的耸肩,不就是看谁背后靠山厉害嘛!找靠山什么的,他打小就知道祖父凶他,找祖母,祖母对他严厉起来,窝在她怀里掉金豆子,撒娇。有能力的,等价利益交换,互为靠山。没能力的,靠着血缘姻亲,如今,现成的靠山立在身边呢,他干什么要东拐西拐走弯路?!直接搞定皇帝,一切就迎刃而解。
就是仗着皇帝的身子,不趁着没换回来之前,好好享受一把,难道还等死后?
跟皇帝共享一个小秘密,就是倍儿爽!
当贾赦无限畅想着,忽地殿外有人轻轻叩门,随即戴权趋步入内,低眉顺眼,不看御座之景,恭恭敬敬道:“皇上,户部尚书求见,说有四家已归还欠款,为……”戴权话语一顿,才缓缓的接下去,“为奉旨纨绔的尊号打起来了!”
“什么?”贾赦话语陡然提高一个分贝,“那是我的,奉旨纨绔那是我的!”
司徒锦咔嚓一声折断朱笔,冷冷的撇了一眼贾赦,“闭嘴!”
………
“锦乡侯宋佳明,襄阳侯世袭二等男戚建辉戚建辉,修国公之孙世袭一等子侯侯孝康,宁国公后裔三等将军贾珍!”贾赦坐在马车内,念一个名字愤愤咬一口桂花糕。
要脸吗?!为了区区一奉旨纨绔的旗号,居然多年兄弟情谊化为虚无。
同样在愤愤喝茶压压火气的还有在户部大堂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