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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坚持要我当天就去见爱丁格尔。其实我自己也明白不应该拖延。
盖世太保占据着一座很大的六层楼房。管理处有很多的冲击队员,他们鄙视地瞧了瞧我,仿佛我到那里去是走错了路。
我走近了发通行证的一个小窗口。
“我要见爱丁格尔先生。”我说罢就把身份证递了过去。
“长官不接见拉脱维亚人。”一个很高傲的小伙子很粗暴地回答说,“走开!”
这种做法对德国人来说是反常的;德国人对他们所需要的人本来总是十分亲切,看样子,管理处事前一定没有得到通知。
他们很不高兴地让我挂一个电话。我叫给我接爱丁格尔。我刚一说出我的名字,他的秘书就回答说马上就好。
果然不错,没过几分钟,让我走开的那个小伙子就拿着通行证从隔板后面跳了出来,给我敬了一个礼,并且要把我送到长官的办公室去。
我们乘电梯上去。当我和那个向导走到走廊里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两个党卫军军官,有一个没有军衔的人陪着这两个人,这个人也穿着一身黑色军服,袖口上有一个可怕的标记——一个头颅和两根交叉着的骨头。
我觉得这个人很面熟;我怕是看错了,又仔细瞧了瞧,竞认出了这个人,他原来是加什凯,正是和我一同住过院的那个加什凯。
他走在那两个军官的身后,腋下夹着一个棕色的纸夹,架子很大,目不斜视表现着聚精会神的样子,真是一个洋洋得意的希特勒的官员。
我直盯盯地瞧着加什凯,很想知道他能不能认出我来,但他只是冷漠地扫了我一眼,就走过去了,仿佛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
我们走进了接待室,我的向导给那位秘书敬了一个礼,我马上就被请到长官室里去了。
爱丁格尔一头红头发,一撮小黑胡,依旧象那天在格列涅尔教授家的晚会上一样,显得十分可笑。虽然城里好多人都说他非常可怕,说他在审讯的时候折磨人,并且亲自动手使共产党人“无能为害”——希特勒匪徒所谓的“无能为害”就是指“杀死”——但是他的外表却并不显得可怕。
爱丁格尔显得十分亲切。
“请您……”他向我指了指椅子,“我刚才在读我们敬爱的领袖的著作。”他洋洋自得地说:“这本书可太好了!”
我暗自以为他这是装相,可是他桌上确实放着一本希特勒的《我的奋斗》。爱丁格尔那副肥胖的面孔上现出大受感动的神情。
他有一会儿工夫活象个市井的叫卖小贩,对他的领袖表示万分高兴。他又谈到了国社党的功绩,把未来的德国赞美了一通……
可是,他捧了一顿他的领袖之后,马上就又换了一种很随便、又很认真的口吻:“对不起,……”他刹那间有些惶惑了,“您容我直接了当地讲出来吗?”
“讲吧……”我也很随便、又很认真地回答他说,“我是准备直言不讳的。”
爱丁格尔现出了笑容。
“噢,布莱克先生!”他喊道,“对于德国侦察机关来说是没有任何秘密的!”
我装出对他的话感到很吃惊的样子;如果爱丁格尔不那么妄自尊大,他可能就会看出我甚至装得过火了。
“没什么,没什么,不要难过。”爱丁格尔很宽厚地说,并且拍了拍我的肩头,“我们甚至连大地都可以看穿!”
我很客气地笑了笑。
“唔,这也算为德国侦察机关增光了。”
“是的,亲爱的布莱克先生,”爱丁格尔又稍沾自喜地接下去说,“当乌里曼尼斯在拉脱维亚当政的时候我们就知道您,当拉脱维亚加入了苏联以后,我们就注意了您,而当我们把拉脱维亚变成了我们的一个省份以后,我们就把您找到了。还没有谁能逃脱出我们的手掌呢。”
这一次我没有笑,相反地我却尽量冷漠地望着爱丁格尔。
“您说这些话的用意何在呢?”我问道,“就算您晓得我是谁,那又怎样呢?”
“我只想说您是在我们的手掌里。”爱丁格尔稍微有些迟疑地说,“一个士兵被俘之后,不管怎样说他也算失败了。”
“一个军官的失败并不等于一个国家的失败。”我冷漠而又斯文地说:“请您不要忘记,我是一个侦察人员,侦察人员是随时准备牺牲的。我们的职业就是这样的:您可以战败别人,但您也随时可以被别人战败。”
我自己明白,我所说的这一番话,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说是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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