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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纪放开了他,坐到桌边,看着他问道:“你在想什么?”
宁觉非没回答,只是转头看向了窗外。
“怎么不说话?”章纪的声音很轻,一点也没恼怒的意思。
宁觉非想了想,淡淡地道:“不知道有什么可说的,所以就不说了。”
章纪忽然起身过去,伸手去解他的衣服。
宁觉非没有反抗,默然地任他拨开了自己的外衫、夹袄,最后拉开了中衣。
章纪就着明亮的烛火,看着他身上的累累伤痕。结的痂都已掉落,现出的是一道道粉色的新肉,看上去已没有刚受伤时的那种狰狞。
“伤成这样了还不死,我真是有些佩服你了。一个戏子,哪里会有这样的心性毅力?”章纪冷冷地道。“其实我该杀了你的。可是武王府放出话来,说若是要杀你,也得由武王府的人来杀,若是别人弄死了你,便是坏了武王爷的事,是故意扫他的面子。哼,你倒是说说,你偷了武王爷的小妾,满朝皆知此事,让他成了笑柄。便是要加倍辱你,也不必护着你不让你死吧?你是不是武王爷的人?想使苦肉计故意去诱惑太子爷么?你若老实说了,我也不来与你计较,还会想法子把你送出临淄城。若总是这么滴水不漏的,我便拼着跟那边撕破脸,也会杀了你这个妖孽。”
宁觉非轻声说:“老夫人可将我送回来处,我会自作了断。”
章老夫人自然早就听说了武王爷与这戏子的那段恩怨,思索半晌,也觉得不能让他死在府中,还是送走了干净,也不与武王结怨,确实是惟一的办法,于是点头道:“好,我便如你所愿,将你送回楼里。你自己好自为之。”
宁觉非抱拳,躬身一礼:“多谢老夫人。”
他在相府中没什么东西需要收拾,不过几件衣服而已,很快便被相府管事派来的人送回了翠云楼。
江从鸾看见他被送回来,却一点也不吃惊,仍是温柔地笑着,将他安置回了原来的房间。
“脸色好多了。”他笑道。“看来在相府里的这些日子过得不错。”
宁觉非轻声道:“是,很清静。”
“身子怎么样?”江从鸾每次看到他那双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的眼睛,就有种异样的感觉,总会多一点关心,多一分爱护。
宁觉非自也能察觉出,这时对他微微一笑:“还行。”
“那好,今儿便歇一天,明天我再安排客人。”江从鸾笑着,伸手摸了一把他的脸,便起身走了出去。
傍晚,太子府的杨总管又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江从鸾一见到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随即掩饰住了,笑着迎了上去。
杨总管趾高气扬地道:“江老板,我家爷这两日高兴,明儿在府中做堂会,你到时候把小楼送过来,可别误了。”
江从鸾没想到淳于戟的消息这么灵通,殷小楼前脚回来,他后脚便知道了,闻言怔了一下。正在想要不要推辞,那杨总管已是不耐烦了:“江老板,我已到右相府去问过了,他们说今儿一早便把小楼送回来了,你可别跟我打马虎眼。银子自是不会少你的,这是银票,你可拿好了。明日你若不把小楼按时送来,我就砸了你这翠云楼。”
江从鸾看着那比普通的官员还要大牌的太子府总管扬长而去,不由得叹了口气,返身上了楼。
倚在栏杆上的那些小官脸上无不带着惊悸和同情之色,却只是窃窃私语,都不敢多说什么。
江从鸾进了宁觉非的房间,见他正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流花湖,便过去倚在窗边,轻声道:“太子府明天要你去……做堂会。”
杨总管在下面气冲斗牛,说的那些话,宁觉非早已听到了。沉默了一会儿,他淡淡地道:“生死有命。江老板,你的好意,我都心领了。今晚,你帮我安排个客人,便是帮我了。”
江从鸾不明白他如此做的用意,疑惑地看了他一会儿,却什么也没问,只是点头道:“好。”
第九章
宁觉非等在屋里,暗暗活动着手脚,随时准备出击。
虽然这几个月来受尽折磨,但他已经能够自如地运用新的身体,并且发现因为这个身体过去是武生,自幼练童子功,因而底子打得很好。尽管如此,他并没有足够的把握能够逃生,但他已不想再等下去了,宁肯冒死,也要闯出去。
这天晚上来他房间的是礼部尚书张于田。此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脸上总是挂着温文尔雅的微笑,其实在床上十分下流。
宁觉非任他如往常一般又亲又搂地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