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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放到土炕上,急忙溜到脚地,十分亲热地给吴石柱拍打着身上的尘土。杏花真会心疼人,她有这本事。
杏花不知道男人是怎了,脸色很不好,红一阵子,紫一阵子,像生了病一样地头不抬眼不睁,话也不说,回到家里就从炕里爬上去躺下了。
生命河 第十二章(4)
杏花扳住男人的肩胛问,你是不是病了?
吴石柱装得快要死一样,见杏花坐在他身边问他,他一声也没敢吭,心里烦乱得要命,满脑子里全是今早上发生的事。
吴石柱觉得这么躺在土炕上也不是办法,便一闪从下炕坐起来,眼巴巴地看了一眼坐在他身边扑闪着一对毛格闪闪眼睛的杏花。
杏花不知道她男人是怎了,坐在她男人跟前呆呆的。
这时躺在后炕上的娃娃醒了,杏花扭身爬到后炕,一把抱起嚎哇哭叫的娃娃哄着,并不时看着吴石柱说,娃这么大了,你也不给他起个名字。
吴石柱呆呆地坐在前炕,手不停地在头上挠着,半老天才说了一句,给他起个什么名好?
夫妻俩默默地坐了好一阵,吴石柱才抬起头说,那就叫吴贵,成不?
能成。杏花高兴地看着抱在她怀里的娃娃,得意地说,过去那些日子叫咱受苦受难,将来叫咱娃当几天贵人,这名还挺不赖。
吴石柱和杏花给娃娃起好了名字已是太阳很红的时候,吃饱了的麻雀纷纷飞到她家垴畔的土圪尖上吵闹。吴石柱在土炕上实在是心慌得坐不住,便溜下炕棱,开了门,走到院子的硷畔上不安地朝那间茅屋嘹望。石桂花现在到底怎样?也许她已经穿好衣服从土炕上爬起来了,但还没生火做饭。此时他多么想把她从那间茅屋里叫过来,唉,现在不行了。
他不能怪石桂花,石桂花是真心诚意对他好才把纯洁的身子留给他,虽然这种感恩方式十分低级,但她的举动是何等的壮烈,也使吴石柱感谢不尽。作为一个女人,把最宝吴贵的东西无私地奉献给一个男人,这能不使吴石柱万分感动吗?因此吴石柱什么也不顾地就从他家坡里走下去。
杏花抱着吴贵走到门口,看见男人神色慌张地从坡里走下去,焦急地跑到硷畔上问吴石柱,你哪里去呀?
吴石柱扭过头看了一眼抱着吴贵站在硷畔上的他婆姨说,我到狗娃家去一下。
你到狗娃家做什么?杏花问。
看石桂花吃饭了没。吴石柱一边给他婆姨说,一边从坡里那条小路上往下走,眼看就要从石鱼河里过去了。
杏花着了急,连门也没顾上关,抱着吴贵从坡里跑下来,哭声塌地地说,你去不成,你就是日夜谋算想骚情人家婆姨。
吴石柱看见杏花抱着娃娃追来,站在石鱼河滩没敢走。
杏花很快追上吴石柱,把他挡在石鱼河滩。
吴石柱害怕石桂花知道,哄杏花又哄不走,便无可奈何地趷蹴在石鱼河滩里抽开了烟。
杏花抱着吴贵站在吴石柱跟前,寒冷的西北风吹在烂衣薄裳的杏花和吴贵身上,像细刀刀在肉上刮一样难受,吴贵冷得在石鱼河滩里不断声地嚎哭。
石鱼河水缓缓地流淌着,河滩里的小草经受了夜里的霜杀,现在在太阳的光照下,又焕发出了它的绿意。
杏花抱着哭叫的吴贵,看着趷蹴在石鱼河滩里抽烟的她男人,凶恨恨地对他说,你去不成,除非你把我们娘们杀了。
溜沟里的风很硬,趷蹴在河滩里的吴石柱有些撑架不住了,便磕掉了旱烟锅上的烟灰,从石鱼河滩里站起来,看着吊着脸的杏花,劈手从杏花怀里夺过吴贵,扭过身,气呼呼地朝他家坡里爬上去。
吴石柱抱着不满两岁的儿子吴贵刚爬到半坡上,扭过头突然看见石桂花披散着头发站在那间破茅屋的硷畔上静静地看他。
石桂花是什么时候站在硷畔上的?吴石柱不知道。但他想石桂花一定看到了他和杏花在石鱼河滩里的那个丢人场面。
唉!狗日的。
石桂花仍然站在硷畔上眼巴巴地看着抱着吴贵的吴石柱,一脸的呆滞和迷茫。
石桂花并不知道吴石柱抱着娃娃干什么去了。但是她感到很奇怪,当杏花气喘吁吁地朝她家坡里爬上去时,石桂花才知道夫妻俩又不知为什么闹了别扭。
嗬嗬!她不由一阵冷笑。
杏花已经走到吴石柱身边,看见吴石柱站在坡上痴呆地看着对面,便扭过头,才知道是石桂花站在硷畔上。杏花生气地推了一把吴石柱,恨恨地骂说,真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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