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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天后,赫定将燃起火堆,为运冰返回的驼队指明方向。安排好这一切,他便开始在这儿的工作:首先是测量确定经纬度,然后就是“找宝”,并为此立下了奖惩条例,凡找到文书的人,将获得奖金。
赫定这样表述自己抵达楼兰古城后的感受:“现在我们同人类社会分割开来。我觉得自己就像驻节在国都的一位上古的君主,而目前地球上尚未有人对这个国都的存在,有过一点点的预感或猜测!”
种种迹象都表明,赫定是第一个抵达此地的探险家。而古城的状况让人产生这样一种感觉,似乎它的主人刚离此不久,即将返回。在某处房舍前,赫定见到了一扇完好的门,门大开着,难道是有人企盼着若干年后的第一批客人将会如期拜访?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文书陆续被发现,有纸本汉文文书,有汉文的木简,甚至还有个别的佉卢文——一种早已与楼兰一起死去千年的古文字——文书。遗址面积很大,建筑比赫定以前到过的古城都更丰富,有官署、寺庙、僧舍、瞭望塔、马棚和街市,在城外,与之相关联的遗址还相当多。最有兴味的是,在古城附近,能清楚地看到一条条西向的官道,那显然就是张骞、班超曾路经的古丝绸之路。也许是建筑基址起了一个固沙作用,附近的土地都已被千年朔风切割得远低于地面达数米。这个楼兰古城,仿佛建筑在一块雅丹的顶部。 。。
一、荒原情结——斯文·赫定的发现(5)
3月9日,日暮时分,驼队如期从阿提米西布拉克返回,带来十几袋子冰,沙漠中的泉水都或多或少带点咸味,而结出的冰则是淡水,这让人联想到海水因含盐而不易结冰的事实。次日,驼队满载离去。
回到欧洲之后,斯文·赫定把他在古城发现的文书、木简等交给德国威斯巴登的语言学教授卡尔·希姆莱做专题研究。希姆莱很快就这批资料写出一个简报,确认这个古城名叫楼兰,就是汉代史书上一再提到的著名王国楼兰的都城。后来,研究工作中断了,因为希姆莱意外去世。再往后,由德国莱比锡大学的康拉德(中文名孔好古)教授继续研究。在当时正在德国的著名教育家蔡元培协助下,孔好古于1920年公布了这批简牍与文书。这一发现立即引起中外学术界的轰动。那一百余枚木简与纸本文书,是最初发现的写于楼兰的文字记录,其中一再出现“楼兰”这一地名,还反复记载有泰始(公元265~274年)、咸熙(公元264~265年)等年号。与木简、纸本文书同时还发现了书写汉字的毛笔。这批文书又经中国学者王国维等研究判读,写出传世之作《流沙坠简》等著述。大约就在此前后,斯坦因于1901年在尼雅发现的大量佉卢文文书及汉文木简也陆续披露。文书简牍表明,那里是古楼兰国南方与古于阗交界的重镇,应当就是汉代被鄯善吞并的小绿洲城邦——精绝。通过这南北两大遗址的发现,两批文书的解读,那个久已为史册删除的古国楼兰复显于世……
楼兰——“紧张国家关系的纪念碑”
从那以后,对楼兰国史与楼兰文明史的研究盛极一时。美国学者亨廷顿于1905年也来到塔里木,在罗布泊地区从事环境与人类关系的研究课题,并写有专著《气候与文明》及游记《亚洲的脉搏》。而日本探险家橘瑞超于1909年、1912年两次赴罗布泊地区从事探险调查,以发现了著名的《李柏文书》而名噪一时。德国学者赫尔曼则以孔好古的研究为基础,写出了第一本关于楼兰的专著——《楼兰》,而孔好古所著《斯文·赫定在楼兰所获汉文文书及其他零散文物》,于1920年用英文出版于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至今仍是研究者案头必备之书。赫尔曼把历史典籍中的楼兰与斯文·赫定、斯坦因发现的楼兰糅合到一起,作了整体的考察,并特别着眼于楼兰王国、楼兰民族在中西交通史上的地位,“楼兰是紧张国家关系的纪念碑”就是赫尔曼书中的名言。尽管从今天看来其材料已有些陈旧,但它对“楼兰热”所起的推波助澜的作用,是毋庸讳言的。对楼兰研究的奠基作用同样无可替代。
重返中亚
1902年,斯文·赫定完成了在塔里木的工作,返回瑞典。
他再次回到中国,已经是1926年了。那时他早就誉满全球,然而第一次世界大战横亘其间,辛亥革命,清室鼎革,这些都使赫定重返北京时有不胜今昔的沧桑之感。他的初衷,只是率领几个德、瑞科学家为德国汉莎航空公司开辟横贯中国的欧亚航线作学术调查,最终则与中国学术团体联合会共同组建了中国西北科学考察团。作为团长之一,赫定从始至终参与了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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