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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把周钟打发走。周钟前脚出门,史可程、陈名夏及杨廷鉴三人又联袂而至。进门同样是向他贺喜,不过,他们没有像周钟那样,露骨地提出要他提携,他们虽也热心做官,且不管是做满人的官,还是做汉人的官,也希望他能提携推荐,但却掩饰着,拐弯抹角地说出来;另外,也说出他们的担心:清兵会不会杀人?因为有消息说,清兵并无久占北京之意,准备大掠一番后,便仍退守辽沈或山海。
对这些谣言,金之俊颇费踌躇。说什么呢,他肚内寻思,觉得自己很为难。若实话实说,那就是多尔衮决非等闲之辈,此番入关,有亡我中华之志,决不会就只大掠一番,半途撤兵,可那样一说,岂不显得我早已预闻其事,是同谋。若说清兵无意中原,众人定会朝抢掠方面想,认为清兵不会就这么走,准会大掠一番,这不是自己在传谣么?
左右为难,金之俊不能自圆其说。
真正让金之俊感到难堪的是曾应麟。他是掌灯时来的,一见面那笑容便有些勉强,接着话锋一转,立刻说:
“岂凡兄蒙清主单独召见,可遇上洪亨九了?”
金之俊见了曾应麟,面上便有些涩涩的,眼下他又提到洪承畴,便明白后面要说什么了,本是同声相应、同气相求的好友,五个月前,一同凭吊袁崇焕,那一种对忠臣义士,高山仰之的情景,记忆犹新,不想今日开口便是讥讽,他只好忍气吞声地说:
“玉书,你想说什么就说罢,我候着。”
曾应麟冷笑着说:“想说什么?我是来挽救你的。已往之事,不必说了,那是被迫无奈,可眼下何去何从,你可要想好啊!”
曾应麟特地把个“从”字念得很重,金之俊明白,这是说他已从过贼了,眼下可不能从清,金之俊沉吟半晌,不由长叹一声,似是自言自语地说:
“唉,崇祯皇帝龙驭上宾,东宫太子下落不明,这大明还不是彻底完了,你、还有我,孰凶孰吉,何去何从,何去何从啊,你说?”
曾应麟见他如此软弱,如此绝望,不由冷笑一声说:“日月虽殒,爝火尚存,我不信堂堂大明江山,竟拱手让于小小夷虏。眼下史道邻在江南誓师讨贼,很多大臣都纷纷南下,陆路虽然不通,但可从天津走海路,就在昨天清兵进城后,左中允李明睿见势不妙,已出城走了,眼下连史可程、周钟也在作准备呢,我已打定主意,明日便动身,你如有意,可和我结伴同行。”
第191节:3 多尔衮的难处(1)
一听邀他去投史可法,而且连史可程、周钟这样的人也打算走,金之俊不由心中一动,心想,为个人名节计,若要摆脱困境,曾应麟指出的,也许是唯一出路,但史可法是那力挽狂澜的人吗?再说,自己能这么一走了之吗?
曾应麟见他在犹豫,不由气愤地说:“你还迟疑什么?你舍不下清主这知遇之恩吗?你想借此封侯拜相吗?”
一听这话,金之俊不由一声长叹,说:“玉书,别人这样说犹可,你怎么也这样说呢?二十年冷曹闲衙,一官如寄,我几时在名利面前动过心?”
曾应麟说:“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委决不下?”
面对曾应麟咄咄连声的追问,金之俊只好说:“我不是为自己犹豫,我是为天下犹豫。告诉你,如果不遇上这个摄政王,我或许会跟你结伴走,但既然天意已有安排,我便打定主意了。你走吧,告诉你,不论到了哪里,也不管成败如何,我相信,我们的心是相通的。有道是:不有去者,无以彰忠烈;不有留者,无以救苍生。”
曾应麟显然并不理解,乃连连冷笑说:“好吧,道理我都说了,这不单是国家兴亡的事,是关系到民族大义,个人气节的大事,你若执迷不悟,我可要走了,我祝你万事如意罢。”
说着,甩手出门。
金之俊默默地跟在后面,直送到大门口,望着曾应麟的背影,不由心如潮涌,百味丛生,只好一个劲地默念道:玉书,你走好啊!
3 多尔衮的难处
多尔衮望着金之俊远去的背影,不由陷入沉思。
他对金之俊仕明的履历,早有了解——此人在崇祯时,并不被器重,冷板凳一坐二十年,霉得脸上起了一层东瓜灰。可崇祯死了,金之俊却在自己生命尚不能保证的情况下,为崇祯的身后事如此操心,如此悲伤。他想,这大概就是汉人的所谓忠孝节义罢,五寸之矩,可正天下之方——孔夫子一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话,竟然使天下人奉为圭臬,且两千多年来,恪守不逾。当皇帝的亲亲尊贤,做臣子的尽忠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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