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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是如此辛酸,立刻让林海也颤栗了一下,他连忙摇了摇头说:“不,诺查丹玛斯不会来的,我也不会离开你的。”
“刚才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你死了。”
林海的心里又沉了半截,但他还是努力控制住自己,喃喃地说:“玛格丽特,只要你还在,我就不会死。”
与其说这句话是给玛格丽特听的,不如说是他给自己壮胆听的。
玛格丽特终于下了床,看了看窗外说:“你真的还活着吗?”
“当然,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林海又检查了一下门窗,然后跑出门去买早点和午饭了。
回来后他们默默地吃完了早饭,因为林海不知道下一分钟会发生什么。吃完后他一句话都没说,背起包就要去学校了。
玛格丽特忽然从后面拉住了他,林海一动不动地站了许久,轻声说:“放开我吧,下午我一定回来,请相信我。”
沉默了半分钟,玛格丽特终于放开了手,林海匆匆地走出了老屋。
在林海去学校的路上,心里一直都忐忑不安——他不知道这件事该如何结束,不知道诺查丹玛斯何时会出现,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此而死?
就算那个可怕的幽灵不再出现,就算能够侥幸逃过一劫,那玛格丽特又该怎么办?她不可能永远都被“老屋藏娇”,林海感到自己就像个无助的落水者,只能随着漩涡而慢慢沉没。
如果现在还有希望的话,那就是那卷羊皮书——假定藏在老虎窗下的羊皮书,和十年前阁楼上的画像存在某种关系,那么一旦解读出羊皮书的内容,就可以知道更多的线索,比如关于玛格丽特的疑问,还有神秘的老屋和阁楼。
对,目前最大的希望不在林海这边,而是在欧亚大陆另一头的巴黎,是那位被他寄予了厚望的作家,不知道他在那边的情况如何?昨天林海已经发过EMAIL了,但愿那边已经看到的,再不行就给巴黎那边打手机吧,别管它国际长途的电话费了。
就这么天马行空地想着,林海已经到了大学校园里。糟糕,上午第一节课已经迟到了,他急冲冲地向教学楼跑去。在路过学校的小礼堂门口时,他忽然停了下来。
小礼堂是五十年代建造的苏联式房子,林海猜想它和图书馆该是同一个人设计出来的吧。这里曾经是大学举办重大活动的场所,但随着大学规模的扩大,新的大礼堂和学校剧场相继落成,这里就冷清了许多,渐渐被许多人遗忘了。
此刻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小礼堂的边门敞开着,里面露出来微暗的光线。既然已经迟到了,索性就到里面去看看吧。林海悄悄走进了边门,只见小礼堂里空空荡荡的,地上还积了很多灰尘。
他在寻找那幅画——老天保佑,那幅画还自爱,依然挂在墙上。
这才是林海走进小礼堂的原因,因为这幅画是他爷爷的作品。
油画高高地挂在墙上,足有两米多长,一米多高。画里是一片金色的麦田,有个中年的农妇坐在田埂上,怀里抱着个两三岁的小孩。
这幅画的名字叫《母亲》。
林海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曾经被爷爷带到学校里来,爷爷特意带他来到小礼堂,让他看看这幅画,爷爷还饶有深意地说:“多看看,不要忘了她。”
大概是爷爷要让小林海记住死去的妈妈的原因吧。
爷爷从五十年代起,就是这所大学的美术系老师,他说自己是个不成功的画家,只能一辈子做个默默无闻的教书匠。爷爷在1955年画的这幅画,当时足足花了半年时间,其中有三个月是在农村下放劳动。他显然是受到了农妇的启发,才有了这幅名为《母亲》的大幅油画。因为意识形态的原因,当时的校长很喜欢这幅画,便在小礼堂落成的时候,把这幅画挂在这里作为装饰,这一挂就是漫长的五十年,直到它渐渐地被人遗忘,而当年画画的人早已作古了。
虽然这幅画充满了那个时代的意识形态,但画中金色的麦田还是给人一种视觉的震撼力,那种浓墨重彩竟有点梵.高的感觉。画中的女主人公朴实而健美,这样的母亲是否象征了中国农村无穷的生命力?
每个人都可以对一幅画做出自己的解读。
林海轻轻叹了一声,告别了爷爷留下来的画,离开了寂静的小礼堂。
上午的课是温格老师的,这还是林海第一次在温格老师的课上迟到。下课后温格想要来问一问他,但林海却躲避地逃开了,因为他心里全都乱了,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他特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