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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认识欧阳的人多起来。
“你就是花子?当年住在瞎子姐家的那个花子?”
欧阳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是,我就是花子。”
“哎哟,花子你现在长这么高了啊!”
“听说你在部队当了大官啦?”后村的么婶问。
“听说你在深圳发了大财,是真的吗?”前宅的李伯拉着欧阳的手说。
“小财,发了点小财。你们还好吗?我看老伯、婶娘你们没啥变化,身子骨还硬朗吧?”欧阳笑着一一回答。
“凑合活着。我们这些人,跟这个文李台村一样,门面还撑着,可也塌得差不多了……”
看着欧阳与村民们打得火热,我想,当年欧阳肯定在这儿有过不同寻常的经历,而且住的时间也不会短。
文李台村确实是个罕见的大村庄,我们的车子停停走走,花去了近半个小时,最后在村落的后街一条窄道那儿不得不下车,改步行来到一栋破败不堪的旧房子前。
“这就是我姐和姐夫当年住的房子。”欧阳一下车子显得格外激动,像是见了一位久别的亲人。
这是一栋旧瓦房,从砖墙上残留的几条“*”标语看,应该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翻盖的农舍。
这当儿,欧阳已经找人来把系在那扇破门上的铁锁打开……
“怎么成牛圈了?”欧阳缩着脖子进屋后,便指着右边的那间竖着栅栏的房间问开锁的人。
“我、我们看你姐他们搬走后一直没人来住,就、就当牛圈用了。”那位老农很胆怯很歉意地站在一旁低声喃喃着。
欧阳听后连忙改口说:“没事没事,闲着也是闲着嘛!”随后他指着右边那间已经成牛圈的房子对我说:“过去这是房间,我就住里面。正间是客堂,左边是厨房……”
在那个所谓的厨房门口,有一口大缸,旁边放置着一对水桶。欧阳突然拿起搁在水桶中的一只木勺,然后十分夸张地在我眼前摇晃了几下,说:“当年我恨透了这对水桶,因为姐姐和姐夫都是瞎子,*岁时我牵着姐夫挑水,等我稍大些后,每天担水的事便落在我身上。从这儿到河边要走一两里路,那时我年岁小,只能挑半桶水,村上的孩子就奚落我,弄得我每天为这担水的事气恼。尤其是下雨天,要穿过十几个小巷,泥多路滑,那才难呢!”
不用多说,我已经明白了:在欧阳的历史里找不到“基度山伯爵”的影子,更不可能有那个使海员的儿子在绝望的边缘一下拥有了征服世界、完成复仇的那个“宝窟”了。一切信息告诉我:欧阳这位富翁的“原罪”历史是与苦难相连。但我感到意外的是,我的这位战友和同龄人竟然会有那么大的苦难史,如果不是亲自跟他上老家走一趟,我无论如何也不太可能相信真实的生活里竟然会有比我们的艺术创作更生动的存在,我觉得“传奇的财富诗章”无论怎么套在欧阳身上都是合适的。
如果不是后来天太黑的缘故,我想欧阳也许会在这栋破旧的老屋内无节制地呆下去。
第六章 叩问苍天(2)
“走,上我姐家吃饭去吧!”欧阳又说,显然他是为了照顾我这个远道而来的客人。
欧阳的姐姐家在现在的汉川市新河镇上,这是离汉川城关只有十多公里的一个小镇,房子是那种连体的两跨三层楼,这是欧阳出钱给姐姐买的,为的是方便生活。
亲兄弟的到来,让欧阳的瞎子姐姐和瞎子姐夫格外高兴。这是我一生中第一次在一对瞎子家吃饭,让我感到特别惊讶的是欧阳的瞎子姐姐竟然能做出几个像模像样的菜来,尽管我觉得一个远道而来的访客端起一个盲人做的饭菜是那样的于心不忍。
“姐姐嫁过来后,母亲怕他们两人没法生活,所以就把我弄来伺候他们,而我知道妈妈心里还有一个实际的想法,就是把我送出来可以减少我家里一个吃饭的人!”欧阳放下饭碗后苦笑着跟我说。
欧阳姐姐和姐夫的儿子叫李维进,女儿叫李芙蓉,现在都已长大成家,儿媳带着孙子在家。儿子、女儿、儿媳都还算是讲良心的,这是欧阳最大的安慰。这样,一对老年瞎子便有了生活的基本保证。瞎子夫妇现在生活得不错,而这当然是欧阳出资把这个不平常的家给安顿好的。
“大姐,听说你进李家门时,你弟弟欧阳‘随嫁’了好几年,有没有这事啊?”我这一句话,把欧阳的瞎子姐姐与姐夫都给逗乐了。
“可以这么说吧!都怪我这个瞎子姐姐,拖累了他……”欧阳姐姐性情温柔,说完这句话后,便再也听不到她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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