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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我不太明白你所指,能开门见山地谈吗?”总编还是很策略地说:“副刊不能老是刊登虚构的作品,比如多登一点本地区改革开放中经济效益显著的单位、群体、个体等等。”总编的话无不在理。玉霞按照总编的旨意,怀揣记者证,走出了办公室。没曾想到她走了几家在本市还算经济效益好的单位,接待她的厂长、经理、主任等大大小小的人物都十分委婉地谢绝了她的采访。
第三天,一无所获的她没抱什么希望地走进了私营企业“与点楼温泉山庄”,接待她的正是女经理杨金拉姆。
杨金拉姆坐在装修华丽的办公室里,正在看一张刚刚送来的《西原报》,因为事前已安排约会,她是等着甲玉霞的到来,她知道对于她这样的民营企业,最好不得罪那些口蜜腹剑,贪得无厌的记者。女经理把那些记者当成小爬虫类,胸无大志,写点吹捧文字,不就贪图那点让她看不上眼的钞票吗?然而,甲玉霞一走进她的办公室,女经理却在那一瞬间忘了自己要接待的是一位记者,尽管她事前就了解过玉霞的情况。甲玉霞风度翩翩地站在女经理的面前,她穿一身素色短裙套装,咋一看,让人极容易当成是一个天真活泼的女学生,她那对大而晶亮的眼睛清纯而活泼,长长的睫毛微微朝上翻卷,有点像假睫毛的装饰,但分明却是天生成的,粉白如桃花的脸颊上即使不笑也隐隐显出一对可人的笑靥,如果微微启唇一笑,一对笑靥里肯定能盛满痴迷的情,那裸露在外的玉一般的手臂和短裙下白皙的腿肚,让人一看就想起跳橡筋纯的女孩子。女经理示意玉霞坐在了宽大的办公桌对面的高靠沙发上,她看着她的长睫毛下的大眼和脸上的一对笑靥,觉得玉霞这模样真的像巴黎生产的瓷洋娃娃,楚楚可人。在玉霞闪动着动人的大眼开口说话时,女经理为自己刚才的第一印像打折扣了,从玉霞的一颦一笑中她看出这是一个外观活泼天真,内里却是极有分寸的知识型的女性。
女经理接过她递上的记者证,并没翻开,而是在手里拍击着对她说:“不用看,我也知道你是谁,西原市东大街土生土长的甲玉霞,毕业于西南民族学院,现就职于西原报社。”
玉霞很反感女经理带有明显的唯我独尊的口吻,一时又不好顶撞,很克制地说:“杨经理,我是来采访的。”
女经理微微一笑道:“记者来还会有什么别的事,但愿不是坏事。” 玉霞听出她话里有弦外之音,可又闹不明白究竟,就生出了窘迫感,暗暗地责怪自己业务水平太差,连这最一般的采访也搞得一筹莫展。 女经理很优雅地用两根指头拧着记者证送还给她,不无揶揄地说:“在接受你的采访以前,我想冒昧地提个问题,如果你的回答能让我满意,我们的合作将会是很顺利。”
玉霞长这么大哪受过如此待遇,一股无名火直窜上喉头,却又寻不着发作,只是憋红了脸盯着她。
大概是从玉霞的神情中察觉了自己的语气有点过分,女经理朝玉霞做了个“请用茶”的手式,才说:“请问年轻的女记者,你知道我为什么把这个温泉山庄取名为‘与点楼’?”
玉霞一听,心下顿时平静了许多,再看女经理脸上神情已非刚才那么咄咄逼人的了,而是带着很轻盈的微笑,不觉自己也笑了,朗声念道:“暮春三月,冠者六七人、童子二三人,舞乎兮,咏而归……子日:吾与点也。” 女经理欣然笑问:“此言援引于何?其寓意呢?”
玉霞笑道:“此言援引于《论语》,寓意是孔子与其高徒曾点等春游沐浴,既歌且舞的情景。杨经理,我可是汉语言专业,这个问题根本难不倒我。而且我又是土生土长的西原人。小时候我就知道,解放前,国民党元老,国民政府考试院长戴季陶先生就曾在本市南峰山的岩阁上写下过‘与点楼’三字,后来毁于十年文革期间。杨经理,我的回答你能满意吗?”
女经理笑道:“我猜你能知道,我看过你发表在西原报上的文章,文笔飘逸洒脱,不愧是西原女才子。”
玉霞红了脸,说:“经理,过奖了。我是不是能采访你了。” 女经理拉开办公桌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捆钱推在玉霞面前,说:“采访倒没必要了,你在与点楼温泉山庄到处看看,能写点什么就写点什么,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暴露暴露,这样倒对与点楼温泉山庄起到些新闻监督和推动作用。这是一万块钱,就算是你们报纸的版面费吧。”
玉霞遭蜂子蜚了一样倏地从皮椅上立起身来:“杨经理,你这是……” 女经理平静地说:“这是你们报社的规矩,拿回去吧,你可以得到百分之三十的回报。”
玉霞俏脸上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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