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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合适的机会,只怕她比谁都狠。”
说话间,天已经亮透了。城市的楼宇间,是绯红的朝霞和一碧如洗的天空。
凌落川没再说什么,隔着几尺晨曦无声遥望,眼前是迷宫般的城市,狭窄的天空,冷漠的人群……于是幻想着,如果天上有一双俯瞰的眼睛,城市的景象应该如同嵌在木框中的画布,经历千年,经久不变。同样的繁华,同样的人群,同样的勾心斗角、欲壑难平。
他很累,已经懒得去研判阮劭南说这些话的真正目的。但是不可否认,他揭开了一个疮疤,一个长久以来自己不愿面对的隐疾。
他跟阮劭南是一样的。在未晞心里,早就大笔一挥,将他们划做了同类,同样的冷血自私,同样的让人“恶心”。所以,她有多恨阮劭南,就有多恨自己。
那就意味着,他之于她,要么放手,要么毁灭,只是无法枯木逢春,花好月圆。
原来人生最悲哀的,不是有命无运,而是当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幡然醒悟的时候,却发现一切早已覆水难收,尘埃落定。
任你望断天涯,再没有回头的可能……
“或许有一天,我们都会发现……”凌落川靠在座椅上,在暖暖的和风中闭上眼睛,半梦半醒地说,“我们处心积虑得到的一切,其实根本就不重要。而我们最想要的东西,却永远都得不到。”
阮劭南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很轻的颤抖,轻得连他自己都不曾知晓。他转过脸,看了看已经酣然睡去的凌落川。
他忽然想起来,半年前那个星光暗淡、秋叶飘落的夜晚,那个人也是这样,在他车上毫无防备地睡着了。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如同看着另一个世界的另一种生命。一种……他一无所知,束手无策的生命。
那一刻,他便知道,在他心里蜂拥而出的感情不是仇恨,而且兴奋。一种从没有过的,无法诉诸语言的新鲜和猎奇。
他又转过脸,看了凌落川一眼,心想,这两个人还真有共同点。
阮劭南对着倒后镜轻笑,此刻倒有些羡慕他们。他自从成年后,就没这样大胆地在别人面前睡着过。
绝不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付在另一个人手上,这也是他的原则。
他知道,自己今天说的这些话,已经在这个好友心里划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痕迹,就像他知道,那天晚上他打的那通电话,必然会对某个人造成致命的打击一样。
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过错,套子是他下的,可是上不上钩在他们。他不是凌落川,没有那么多的后悔、愧疚、失落、伤感。他是一个绝对的利己主义者,利落地把世界分成壁垒分明的两类:他要的东西,他不要的东西。
阮劭南迎着火焰般的朝霞,略动唇角,淡淡地微笑。
那是未晞最恐惧的微笑,好像一个高高在上的掠食者,用势在必得却又轻蔑无比的眼神,打量着自己的猎物。
然后带着微笑,从容不迫地走过来,了结她的性命。
第三十九章 “英雄”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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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世界都有自己的魔鬼,只要留在自己的世界,你就知道谁是魔鬼。可是,一旦你越过了边界,你就不知道谁是天使,谁是魔鬼。不过,没关系。倘若世界用不公正的方式审判你,你也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审判这个世界。”
未晞在笔记本的背面,写上了这样一句话,然后抬起头,继续看着阶梯教室的大屏幕。
教授推了推眼镜,指着屏幕上一幅色彩艳丽的壁画,“这就是米开朗基罗,花了六年的时间,为西斯廷礼拜堂创作的传世巨作——《最后的审判》。因为是从赞美诗《最后的审判日》和但丁的《地狱篇》中汲取的灵感,故此而得名……”
有学生举手提问:“教授,我听说米开朗基罗当年创作这幅壁画的时候,画上的四百多人都是光溜溜的。怎么这幅壁画上,每个人腰上都围了一条像‘尿不湿’的兜裆布?难道这位大师是怕他们在上帝面前吓得小便失禁,所以才加上去了?”
集体愣了一秒,接着哄堂大笑,老教授摇头叹气,“孩子,那叫腰布。你没有知识,也该有点常识;没有常识,也该有点见识;没有见识,起码该懂得掩饰。当年这幅巨作揭幕的时候,引来了不少争议,一些人认为亵渎了神灵。所以在米开朗基罗刚去世不久,教皇就下令给所有裸体人物画上腰布或衣饰。而那些受命的画家们,也因此被后人谑称为‘内裤制造商’。”
大家恍然大悟,教授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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