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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母侍疾呆过几个月,亲哥哥又在衙门里头做事,自然认得这腰牌代表的乃是驻守东京的禁军。
对方似也没料到一村妇竟有这般见识,颇感突兀。因着主子的吩咐,不敢怠慢,拱手:“可是柳大娘?”
她忙还礼:“不敢,妾身钱柳氏。”望了望马车,颇觉忧心:“不知赶车的小子……”
对方肃穆:“可否进屋说话?”
她连忙将对方让进去。命二妮儿上茶。
兵士道:“在下姓林,乃汴梁府林氏族人。”
柳大娘又是一愣。汴梁府林氏?
天下姓林的不知几何,但能与汴梁府林氏扯上关系的,怎会跑到自家闲聊?忽而想到小五也姓林,心中警觉,似已联想到了什么。然她不敢深想。纵然对方态度并不倨傲,甚至说得上谦卑,却丝毫不敢造次,恭恭敬敬的听着。
“因家中生变,大公子不幸流落民间。家中心急如焚,寻觅多年,终于得祖宗庇佑,寻得大公子。承蒙你照顾,小小心意,还望收下。”他从怀中掏出一张交子,推到柳大娘面前,又道:“大公子出身高贵,非等闲人等能见,只因我等一时疏忽,竟令他吃了些苦头,实在也难对家中交代。还望柳大娘能体谅我等的难处,莫要说话为好。”
钱多多捧了茶盏在门外,闻得此言手中一哆嗦,茶盏掉落地上,发出清脆声响。不待屋内出言详询,故意怒道:“大黄,你又调皮害的我摔了茶盏!”故意重重跺脚作出离开,重又泡茶的动静。
柳大娘得此缓冲,忙道歉:“小女年幼顽劣,礼数不周,还望兵爷莫怪。”
兵士笑笑。
她躲进偏房,并没再泡茶。对方也不差这盏茶。
让我们用白话文翻译遍方才的话:
‘我们汴梁林氏家大业大,发生了状况。大公子呢来民间避难来着,一不小心和家里失去了联系,家里很着急,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接走了。你们照顾大公子有功劳,值得赏赐!收下赏赐,你们把嘴巴给我闭严喽!闭不严嘴巴,我麻烦,你们也休想有好果子吃!’
她捏着手里的碎瓷片,直到兵士告辞而去,一声不吭。
柳大娘送走兵士,反身回屋,不到一炷香时间,竟似老了好几岁。钱多多已将门外碎片打扫干净,正在树下切草准备喂猪。
小五开春买了头小猪仔,说等到年下就不用再向别人买肉,足够二妮儿吃一冬。免得她整日发馋要肉吃!
柳大娘立在她身侧,半晌,方道:“你都听着啦。”
回答她的是梆梆剁菜声。
“小五原来……我原说他不像贫家孩子……”柳大娘嗓子发涩,干干巴巴的吐出几句自我安慰的话。
事情太滑稽。
她给女儿相中的夫婿,竟是连一句交代都没有,连见都不见就离开了。更滑稽的是,她眼中的穷小子忽然之间变成了高高在上的世家之子……世家,世家呀!
大宋朝总共才有几姓敢称世家?
汴梁林氏,一门三宰,开国功臣。这么些年的风风雨雨,巍峨于世家之巅,从未动摇。说起来,是传奇般的存在——林小五,是他家的长子嫡孙……
她咳了几声:“兵爷说……”
钱多多打断:“娘,我想把些麸子喂大花,年下长些肉,也好多卖几个钱。”大花是她们养的那头猪。
柳大娘顿了片刻:“也罢,眼看秋粮要收了,麸子只怕也要贱了。”
她低低应了一声,继续剁菜。用的是从山上捡回来的别人不要的木桩,修理平整了,菜刀剁在上面,发出沉闷而规律的钝声。
柳大娘往回走了几步,终是不放心,回头道:“汴梁林氏,是大宋朝十大世家领首。小五他娘原是苏家的女儿,和当今皇后是亲叔伯姐妹。我在汴梁,原也听过这段闲言……”
林苏氏乃林家长房嫡子正室,据说不守妇道和人私通,被揭发后悬梁自尽,一把大火烧死了自己,也烧死了亲生儿子,死后连祖祠都进不去。
林、苏都是世家贵门,经不起这等丑闻,将消息严密的封锁。但终究有些闲言碎语传到世面上。她在汴梁随着母亲走访了几户官家后院,听得这段传闻。
钱多多不想听,道:“日头毒哩,您进屋歇着吧。”
柳大娘张了张口,只得叹息:“妮儿,从今后,你只当从没过小五这个人罢……”兵士说的分明。
把嘴闭严喽,大公子曾经落难卖身的消息一丝一毫也不许从你这里传出去,否则你们就是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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