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3/4 页)
首来。他妈的,搞什么不好,搞政治谋杀,谋杀未成还露了马脚,真他妈混帐。在撤消程家卿党内一切职务的市委常委会上,高无极开始一言不发,轮到表态时,又说得比谁都坚决。必须严惩,严惩程家卿,便是狠狠打自己耳光。只有这样,高无极心里才稍稍好受些。反腐开始以后,到处都听到地雷响,没想到这回响到自己脚下来了。我高无极又没错,我哪点腐败了?提拔程家卿是组织提拔的,再说当时的省委书记也是极力支持的,虽然我做了一点个人的提议。提拔程家卿时程家卿只是有点男女作风问题,好歹还和那女的结婚,和他前妻离婚,也是很正常的事,谈不上什么光彩不光彩。再说,也比那此暗地里偷鸡摸狗的干部还光明正大一些。谁会想到,今天他政治上会出问题。
晦气!晦气!真是晦气!
天空中与白云一同飘动的是晦气,窗外树梢上挂着的晦气。眼前茶杯里与茶水溶合在一起的更是晦气。蒙在沙发上的是一层晦气,墙上的石英钟的钟声听来是那么晦气。
一想到双十谋杀案,高无极就像喉咙里哽着一只蜜蜂,吞又不是,吐又不吐不出来,不吞又吐又刺痒得厉害;哭又不是,笑又不是,不哭不笑更不是。难得闲暇,可是一闲下来,就想到这件事,好像这个事与时间有勾结。正想着,的铃铃,电话铃响了,是组织部部长老梁。
“什么事?梁部长。”
“双十政治谋杀案调查组的老雷来了,说有事找你谈。”
又是双十政治谋杀案,好像天地小得只容得下一个谋杀案。
“要不要到会议室谈?”老梁在问。
“不必了。我到你办公室去。”
这是幢六层楼、外表茜红的市委办公大楼,高无极在这里工作了近十年。差不多十年的日子,就是为了能找取这幢大楼的心脏。最后他找到了,并且天天在心脏上了,可是在心脏上反倒觉得险象环生,不如退居到次要的位置上。这幢大楼的心脏跳动得很正常,只是自己为了维护这心脏的跳动,成了一驾沉重而疲惫的马车。头发斑白,依然一身朴素的中山装的高无极慢慢地穿过过道,上坡一样下了楼。他不是磨磨蹭蹭想延缓脚步,他的确太疲倦了,他的膝盖怎么也抬不到他年轻时所能达到的高度了。他没有病,可也不健康,从时新的医学角度来说,他处于亚健康状态。
据外界传说,他解脱枷锁的方法是让自己的司机开一辆老式吉普,风驰电掣一般向郊外扑去。随便找一个陌生的地方,喊“停”。然后便是随便蹲在哪片田野的哪条田埂上,一个人独自抽烟,独自思考。
进了梁部长的办公室,他欢迎外宾一样伸出两只手臂,活像一棵迎客松。
“老雷,好久不见喽,我的头发也在向你学习呢。”
一边伸出手臂,高无极一边中气十足地笑着,投桃报李。雷环山也笑呵呵地站了起来,两人紧紧地握着手,如同久别重逢的挚友。
“高书记,很冒昧来打扰你。我们调查组的工作需要得到你支持哟。”
高无极与雷环山坐在同一张沙发上,以示亲切。一边坐下,一边棉里藏针地顶了雷环山一句。
“主要是省里支持哟,市里庙小,容不下大菩萨,爱莫能助,爱莫能助。”
时不宜迟,雷环山赶紧过来:“市里对我们的支持很大,高书记也许是怪我们感谢晚了吧。”
高无极依旧笑眯眯的,他双手挽在一起,平放在小腹之上。两只大拇指互相点头致意:“岂敢,岂敢。”
组织部梁部长坐的豪华皮椅比沙发要高,因此他很不习惯这样以俯瞰的姿态与比自己更高级的官员说话。轮到他说话了,他稍稍低了低头,说:“雷检察长的意思,是想在双十谋杀案的调查中突破一下”雷环山小心翼翼、轻柔谦和地补充道:“万望高书记支持。”
“老雷啊!你是钦差大臣,我怎敢抗旨不遵呢。已经传了我手下一个去了,是不是觉得不够份量,又要来添几个。”
雷环山奋力压抑住自己的急促心跳,告诉自己:冷静,继续下去,忍一忍,你面对的是一个色内俱厉的浪尖上生活了大半辈子的政坛重量级人物。况且,脚下的整个城市目前都在他的管辖之下。他虽不能呼风唤雨,但是你想拔他的一根寒毛,即使手尚未触及,他的寒毛便已长成了一柄利剑,把自己的涵养拿出来,案子要一关一关地过,不能在高无极这里卡了壳:难道任凭问题像地质沉积层一样永远存在于自己和高无极之间吗?
“不是添几个人的事,而是要澄清事实,找出真正的犯罪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