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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那是假的,庄家虽非豪族,但也是钟鼎世家、当朝权贵,论家世,绝不比荣安堂差多少,论风光,更甩了现在的荣安堂几条街,她两次上门,都是诚心而去,但华家虽是礼数周全,可骨子里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她还是有所察觉,有时也觉得委屈,想找华顼问个清楚,但终有不便,万般委屈,也只能忍了。
华家,她是绝不再去的,哪怕她再喜欢华灼那个女孩儿,也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送上门去让别人削她的脸,只是心中终有一丝遗憾,仿佛春日里缠绵的雨丝,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杜家的女孩儿,其实也不差,先前没考虑到她,只是因为她的性子太静,铮儿的性子偏也是个静的,虽说这样两个人相处到一起,绝不会有争吵,但那日子也未必太无趣了,更重要的是,杜家女孩儿有一肚子的才华,一看就是个高山雪莲般晶莹剔透的人物,这样的女孩儿瞧着还好,但若让她持家,恐怕就有所欠缺了。
但眼下看来,铮儿却是不讨厌她,也是,两个孩子性子相近,爱好相似,这样的女孩儿虽不适合持家,但却也不会跟铮儿胡闹。
不过铮儿对华灼的反应却……总觉得有些奇怪。罢了罢了,明儿她再去杜家探探口风,若杜家有意,索性就聘了杜家的女儿,反正她看这个女孩儿也还是好的,虽然并不适合做当家主妇,但至少不会碍着铮儿。
不提郡守夫人在这里做什么打算,华灼这会儿却被折腾得不轻,当方氏知道她在桑树坡上晕了过去时,吓得不轻,立时把淮南府几个有名望的大夫全都请了来,替女儿会诊,唯恐女儿身上有什么隐疾。
接连几个大夫过来请脉,问诊,偏偏问的问题又都差不多,华灼几乎被折腾得头晕眼花,可是看到方氏拿帕子抹眼泪的模样,也只能忍下了,谁让她今天不争气,见到乔慕贤,竟然就晕了,其实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晕,只觉得当时心痛得厉害,可是现在再回想那种心痛滋味,却又十分遥远了,仿佛是秋天里的桂香一样,闻得到香味儿,却寻不出来处。
好不容易折腾完了,几个大夫商量了一阵,留下一张补气培元的方子就走了,方氏千谢万谢,奉上了丰厚的诊金,又亲自盯着华灼把药吃了,这才放心离开,可怜这一番折腾下来,天色也黑了,华灼也累极了,吃了药就沉沉睡去。
隔日醒来,天色微亮,雀鸣于梢,一丝儿雪白的云气盘绕在天上。
七巧睡在脚踏,八秀趴在一侧的软榻上,这两个丫头昨儿都吃了方氏一顿训斥,责怪她们没有照顾好小姐。两个丫头心里难受,到半夜才睡下,到这会儿依然睡得香甜。
没有惊动两个丫头,华灼轻轻地披衣下床,站在窗口望着天空上那一丝轻薄如烟的云气。人与人之间的缘份,是否就像天上这缕云气,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不论前世今生,会遇上的,总还是会遇上,避不开,躲不过。
昨日事出突然,她来不及细想就晕了过去,现在静下心再一想,其实她与乔慕贤之间,没有那么深的牵拌,她对他,无爱,亦无恨,只有一股从上一世带回来的怨气,驱之不散,抹之不消,但昨日那一眼,蓦地把她心底的怨气都爆发出来,晕过之后,怨气烟消云散,只余风清云淡。
她和乔慕贤,上一世,俩俩相怨,这一世,注定无缘,所以不必再怨,也无须再怨,就像天上那一缕云气,风吹即散,即使再聚,也不是原来的这一缕云气。
想得通透了,华灼也觉得胸口最后一丝闷气都全部消散,一片舒坦,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
昨天,可真是失态了呢,宛儿被吓得不轻,回头要给她陪个不是才行。
“咦……小姐……小姐……”
身后传来唤声,却是七巧醒了过来,一见床上没人,惊得她连忙从脚踏上跳起来,一转身,却见华灼披衣站在窗口,连忙就上前将她拖了过来。
“小姐,虽是过了花朝,可是早上的天气还是寒的,怎么站在窗口,着凉了怎么办?”
“我披着衣呢。”华灼冲她微笑。
七巧一边替她整理衣裳一边没好气地道:“什么披着衣,襟都没拉上,披着跟没披一样。”
华灼理亏,讪笑着不说话了,很配合地伸手方便七巧替她整理衣裳。
七巧见她一副无赖样,拿她没辙,只能大声道:“八秀,死丫头,还不起来给小姐打水洗面。”
八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无意识地“啊啊”了两声,又睡了过去,急得七巧几乎就想掀她的被子,华灼连忙拉住她,道:“罢了,让她再睡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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