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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巧和八秀同声惊呼:“小姐,在捂汗呢。”这会儿跳出来,刚才捂的汗就全白搭了。
华顼也被女儿的动作唬了一跳,忙抱了她往被子里塞,板着脸训道:“女孩儿家家,怎可如此跳脱,莫说还病着,就是没病,也要轻抬手,缓举步,快躺好,别又冻着了。”
“看到爹爹,我的病就全好了。”华灼抱住华顼的脖子只是不放手。
“胡闹。”
华顼虽是个把女儿疼到骨子里的男人,可是面上从不轻易表露,立时便斥了一句。
若是以前,华灼怕真要给吓得松手了,可是她死而复生,又见到梦魂萦牵的亲人,正是心情激动的时候,哪里肯放手,硬是在华顼怀里磨蹭了好一会儿,直到觉着身上有些冷了,这才乖乖地躺进被子里,只是这一闹,药性过去了,再也发不了汗了。
“病又重了,不许哭闹。”
华顼整整被拉歪的衣冠,板着面孔又训了一句,这才匆匆走了,赶着去府衙办公。他一走,七巧和八秀就笑开了。
“老爷方才很无奈呢。”
“就是,明明一甩手就能把小姐拉开,偏偏嘴上说胡闹,手上抱得可紧了。”
听着两个小丫头的调侃,华灼把脸闷在被子里,咯咯直笑。
笑过之后,华灼让七巧和八秀帮她拿衣服。
七巧和八秀对视一眼,同声道:“小姐,你还病着,夫人吩咐了,不能让你出去乱跑。”
“我不乱跑,我去给娘请安。”华灼认真解释。
两个丫头眨巴眨巴眼睛,好一会儿回过神来,翻箱倒柜地找衣服去了,一会儿拿了一件青底红花的棉袄和一条白狐皮坎肩出来,替华灼换上了,又给她梳了两个圆圆的小丫髻,各插了一朵攒心珠花,想想仍不放心,七巧又去箱底翻出一只兔皮帽,戴在她头上,帽檐垂下来,将她的两只耳朵连带大半个脸都护住了,最后又用一件野鸭子毛织成的斗篷,把她裹得严严实实,这才肯放行。
华灼哭笑不得,身上裹得太紧,她连路都走不了,最后还是七巧到外面唤了个小媳妇来,抱着她去了西跨院,八秀留下看门,七巧便跟着一起去了。
太阳出来后,地上的积雪已消去了一层,但天气仍寒,才消了雪,就又结成了冰,抱着华灼的小媳妇走得小心翼翼,到西跨院时,已足足过去了一盏茶的时间。
一进西跨院,便有个丫环迎上来,惊呼一声,道:“小姐如何来了?快进屋,莫再吹了风。”
七巧便笑道:“裹得严实着呢,吹不了风,是小姐一定要来给夫人请安,总是一片孝心,谁也不好拦着,只得来了。”
丫环打起帘子,小媳妇抱着华灼一低头走进去,便将她放到了地上,华灼脚一沾地,自己便把斗篷脱了,急得七巧忙上来道:“小姐莫要动,让奴婢来。”
到底慢了一步,华灼已经把斗篷解了下来,又伸手去摘帽子。
这时里间听到外头有动静,方氏便示意三春来看,一看到是华灼来了,三春便惊叫一声:“小姐?夫人,是小姐来了。”
方氏正歪在榻上,跟双成说话,一听到三春的惊叫,立时便坐起身子,双成忙上前扶住她,方氏却挥开她的手,正要披衣下榻,华灼已绕过大屏风走了进来,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口中道:“灼儿来给母亲请安。”
方氏惊了半晌,方才笑道:“灼儿,你正病着,不好好养着病,跑到我这儿请什么安。若吹了风,病重了,岂不让娘心疼死。”
华灼嘻嘻一笑,上前几步,拖了鞋爬到榻上,偎到方氏身边,道:“女儿想娘了,娘想不想灼儿。”
方氏面上笑出一朵花来,伸手捏捏她的鼻尖,道:“小调皮精,分明是在床上躺不住,偏还拿娘说事儿。”
“才不是。”华灼不依。
双成便在边上笑道:“小姐有这份孝心,夫人只管受着,戳穿她做什么。”
华灼这才注意到她,歪着脑袋看了看双成,又爬下床来,对着双成一礼,道:“母亲坐月子,灼儿又病了,不能常陪着母亲,这些日子,辛苦双成姨娘了。”
双成原是打趣,不料竟惹来这么一出,顿时受宠若惊了,忙拦着华灼不让她行礼,口中道:“照顾夫人,原是婢妾的本分,不敢当小姐的大礼。”
方氏看她们一来一往,颇觉有趣,笑道:“双成,你只管受着,这些日子,你白日里伺候我,夜里伺候老爷,里里外外全是你一手撑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受灼儿一礼也是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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