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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渊干笑两声,将话题转开:“见过很多不写日期的墓碑吗?”
“倒是不多。但这座墓,虽然墓碑上没标日期,但看得出来,设了不止一天两天了。”瞿老将手电打起,照在墓碑上。
樊渊“哦”了一声,看着瞿老,愿闻其详的期待一定写在脸上。
“近年来在墓碑上刻字或雕花浮像,绝大多数用的是电脑和激光石雕技术,省时省工省钱。不过,邝景晖不会满足于用这种所谓的‘新技术’,真正有品味有地位的人,还是会雇用精工巧匠做人工雕刻。樊老板,你学识广博,一定可以认出墓碑上的字体吧?”
樊渊看都没看一眼那墓碑,脱口而出:“虞体,虞世南体,的确不多见。”
“所以我说,有品味的人家……”
“邝老板的高雅,不算是秘密哦。”樊渊的语气里有些不耐。
“说的是。岭南一带,能同时写得、雕得一手传神虞体的石雕工匠,恰好只有一个,李子温。这墓碑上字体的气韵风采,和不落雕琢痕迹的一流雕功,要我说,百分之百是李子温的杰作。”
樊渊问:“难道那个李子温埋下了什么日期的暗号?你说的这些到底和日期有什么……”
“李子温在两年前就死了。”
墓地又恢复了沉默,只有铁锨铲土之声。那位宽肩随从无疑是钢铁铸就,或者是外星战神,挖土过方,仍没有丝毫懈怠。
终于,樊渊开口:“你是说,这墓,立了至少有两年?”
是疑问,更像是定论。
那兰更觉得不可思议。两年前,邝亦慧失踪了不过一年,深爱她的父母就急急立墓纪念?
樊渊说:“瞿老,名不虚传,佩服佩服。”
瞿老想谦虚又谦虚不起来地说:“雕虫小技,完全仰仗在这行混的年头。不过即便不看碑文,也大致可以从墓前的土质和植被看出来,只不过需要更多的时间分析。”
樊渊说:“需要分析的时间到了。”
两位老先生都向前跨了一步,那兰猜测,宽肩随从已经挖出了什么重要的物件。
樊渊又说:“打开吧。”难道是棺材?
一片沉默。
瞿老蹲身,探头,LED手电,白惨惨的夺目亮光,照向墓穴。
樊渊呆立了片刻,不时搓搓太阳穴,终于说:“看来,我们猜的没错,邝亦慧果真死了,至少邝老很肯定,才会……才会设这……衣冠冢。总算可以理解这墓碑上‘墓亲人远’的意思。”
瞿老说:“一只布娃娃、一卷三好学生奖状、一副女式泳帽。”
看来墓下埋的是一些纪念物,说明这是一个衣冠冢,立冢的人,当然是邝景晖,他一定有足够理由相信,邝亦慧已死,才有这样的纪念。
樊渊自言自语说:“可是,邝小姐的尸体在哪里?为什么单在这儿设一个衣冠冢?”
瞿老冷笑说:“很简单,这说明,邝老并不希望外人知道他女儿的确实死讯,所以才会用藏头墓志,设衣冠冢。”
樊渊忽然转过头,扬声说:“那小姐,你都听清楚了?”
那兰被林肯车送回酒店,路上一句话不说。
“那小姐,你好像没什么兴趣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出此下策,掘墓验尸……虽然只是证实了,这是个衣冠冢?”樊渊似乎在试图找话题,打破沉默。
那兰说:“本来就和我无关嘛。另外,我也大致知道原因。”
“哦?”
“你们希望证实邝亦慧的死亡,这样,你们的邓公子就可以彻底死心——你和邓老虽然没说,但我想,邓公子这两年在外飘流,多半还是在寻找邝亦慧。他得知邝亦慧的确凿死讯后,说不定能回心转意,摒弃杂念,回广东来继承父业。”
樊渊说:“那小姐,真是天人!”
那兰说:“太过奖了,我是一般人,甚至,傻女一个,否则,也不会陷在这么深的是非里。”
“是是非非,最可怕的,是不知道,哪个为是,哪个为非。”
“而且所有人都打着自己的算盘……包括我。”
“那小姐只是想摆脱莫名招来的危险,无可厚非……那小姐在哪里高就?”
那兰知道,一个下午的时间,樊渊有足够的时间将自己不算复杂隐秘的背景查个一清二楚,此刻多半是在装糊涂,索性奉陪,说:“我大学刚毕业,准备读研究生。”
“其实,如果你有兴趣南下,邓氏集团求贤若渴,一定有适合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