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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若旁人听了须吃玩笑。”官人惊讶忙道。
娘子却泣声哭道:“奴家是正经家的女儿,如何能与娼门杂户出来的人为妯娌,士大夫雇杂户女为婢都有遭弹劾受降职之罪。张家虽不是官户,却也是清清白白的良户,如何能不顾脸面娶杂户为妻,连作妾都不可。”
大郞听了脸色大变,犹豫半会,“你怎知那小娘子是杂户。”
娘子用手绢擦干泪水,冷笑道:“她一身劣香,手指纤纤,足缠小脚,除是做小姐行首营生的又会是谁。岂不知平常家的女儿需做家事,自不会缠脚添不便。若是无须做事的贵家女儿,怎会还未下聘就不顾女儿家的脸面到未来夫君哥哥家。何况,还称无出嫁的嫁妆。”(行首也是指妓女,有红牌的意思。)
大郞一番思量,却还是拿起桌上银两离开。娘子见况微恼,巧儿慌忙规劝娘子,娘子却低声道:“大哥纯善,却偏有这样的弟弟,真是家门不幸。”
过了半会,见大郞失魂而回,脸色不佳。
见娘子扭头不去理睬他,大郞道:“二哥都承认了,为钱而找娼妓做了这场蹩脚的戏。”
娘子转过头,恨恨道:“即便如此,你且还给他钱!”
大郞苦笑道:“二哥也是无奈之举,昨日夜里他与城里一位质库老板的儿子为瓦里一位行首争风打了起来,一时失手,断了那人的鼻子,怕被送到官府吃板子,才想着要些钱两到外乡躲避一二月,担心因在瓦舍争风惹恼我而拿不到钱两,才找出如此荒谬的缘由。”(在宋朝,质库是指当铺。)
娘子无奈道:“都是大哥平日宠他才这样。”
见娘子有些气消,大郎忙哄道:“我知大姐大义,虽见二哥有气,也不愿送他见官。”转而叹道:“回想二哥小时,玉般孩子,教书的老师只需讲一遍,他便能将书倒背如流,那时村里都道张家以后要出个大官。却不想他如今这般模样”
且不说官人与娘子在房里细聊,就说一直站在门外听里边动响的绢儿,见绫儿站在院门口向她招手。
“你家妈妈来看你,现在后门等着你。”
绢儿一听,却有些惊慌失措。
绫儿误解绢儿,直安慰她道:“妹妹放心,姐姐且不会说出去。再说张妈妈不是个狠心的人,不会恼你私见家人。”
绢儿犹豫了半会还是去了后门。其实这些日子她费心旁敲侧击,加之平日说话间邓大娘与娘子都或多或少透露出来绢儿身份的言语,倒让绢儿对这具身体本身有了些认识,所以去与她的亲人见面,虽有些气不足,但也不至于退缩。
骆二娘见平日一向亲近自己的女儿,如今却呆呆地站在门边,表情有些生陌,毫无久未见面的喜悦之意。不仅心中大悲,忙上前,搂着女儿,泣声道:“都是妈妈的不是,姐儿受苦了。”
云哥(骆子竹的小名)病好以后,骆二娘便细算过,家里虽有二十亩地,偶尔农事忙碌便请邻居家帮忙,自己勉强自耕自种应付过来,只是地薄一年只不过出粮食不足二十七石,除去各种税赋,以及付邻居家帮耕的粮食,一年不过余下粮食不到十五石,家中三人一年便要食去十石,余下的五石卖出去,须知贱卖贵买,也不过得钱三贯,一月平均下来只有二百文的余钱,而家里还需开支布匹、油盐酱豉姜椒茶,云哥的药钱,读书给老师的束修,细一算捉襟见肋,难以为生,只得卖女,一来减轻家中负担,二来却也不舍女儿跟着受苦。细打探那些需要使女的主户,终选中了张家,叫来赵牙婆,将女儿带了去,如今看来女儿脸色红润,衣着得体,虽手有些粗糙,便也看出被人好相待了。
“娘子,官人都对我很好。”也许是这个拥抱,激发了沉睡在绢儿心中原属于身体本人的情感,她不自觉泪流满面。
骆二娘细抹干女儿脸上的泪,将怀中布裹塞入绢儿的手中,细细道:“天寒,你却最是怕冷,娘改了件厚衣,且用来御寒。”
绢儿不自觉道:“衣服足”话在这里断了,她见二娘眼中含着温柔且热情的光盯着自己,却是拒绝不了,只得抱紧了衣服,转说道:“我会记得穿的。”
骆二娘脸露喜色,又细细嘱咐道女儿,小心身体、须听娘子官人的话,这一番唠叨的话如涓涓细流带着温润之意流入绢儿心中。
绢儿安慰道:“妈妈不用担心,女儿一切安稳。”细看却见骆二娘身上只穿了件薄灰色麻布袄子,里穿黑色布衫子,下穿件满是补丁的布裙,脸色枯黄,抚mo着自己脸的手指虽之前被呵了热气,却还是冷冰粗糙,绢儿忍不住有些心酸,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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