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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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

凌晨是最容易放下警惕的时刻，是大脑神经反应迟钝而松懈之时。虽然他常年适应外出任务，对熬夜十分在行，可在硝子面前，思绪不免不受控制自由放飞。

夏油杰看着眼前因为氤氲热气蒸腾下泛着红光润泽的肌肤，视线不由得向下。未擦干的头发向下流淌着水滴，发梢不断涌出的水珠浸透了灰色家居服，布料因浸湿紧贴在对方胸膛之上，描绘出一个暧昧模糊的轮廓。

还未来得及细看，硝子伸出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声音含着一丝调侃笑意，“杰？”

“啊……想起来有东西忘记递给你了。”夏油杰重新调整自己状态，若无其事的勾了下嘴角，又即刻放下。

……

他不知道自己喜欢上硝子究竟是在何时，但他清楚的是自‘土地神’咒灵事件以后，他就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想法。他想要亲近眼前的人，想要直接倾诉自己的心情，想要接触对方的肌肤，有更为深切的交流。

咒术师从不是怯懦胆小之辈能干的工作，每天在生死之际，每次赴往任务，他们都是做好赴死的准备进行的。因此，他并未试图隐瞒自己的情绪，反之十分主动，因为他不想留下悔意。

曾经在他们毕业不久，秋季的某一个傍晚，从拐角转头时他见到硝子在熟悉的一隅，夹着烟吞吐烟雾。

那时已是晚秋，夏季叫嚣喧扰的蝉声逐渐消退不见，在直射明媚的阳光下能够打下一片阴凉遮影的树叶早已泛黄发干，在干燥萧瑟的秋风下摇曳挣扎，最后离开枝桠飘飘荡荡，回旋之下归于土地。

一阵强风吹起，几乎光秃秃的树枝上为数不多的树叶互相拍打起来，惊起一阵玲琅声响。

这一阵风不仅将干枯的黄叶吹上的天空，吹乱了硝子的头发，吹乱了烟雾缠绕的氛围，也蓦地吹乱了夏油杰的心。

夏油杰看到硝子抬头看着远处飘荡在空中的落叶，微微勾着嘴角，但眉眼却没有动静。接近细看或许能够见到真实的情绪，究竟是淡漠凉薄还是什么，可他离得较远，没能看清。

下一刻，硝子伸手抓住一枚落叶，干燥的叶子脉络清晰，轻如羽毛。男人在手中轻轻一捻，脆弱的薄叶便化为粉末，随着秋风离开手心，飞扬到空中，消散不见。

莫名的，夏油杰觉得硝子在缅怀，在伤感。

在他印象中，硝子并不是十分感性的人，至少他从未看过硝子过分情绪外露的模样，他永远从容不迫，神色自若。

他不受控制的向硝子走去，故意踩踏落叶堆，发出明显的咯吱声响，引起硝子的注意。

硝子果然把视线转向了他，正如以往一般伸手打招呼。“哟。”

“又在休息？”夏油杰站到硝子旁边，靠着墙面满面笑容的用熟稔的口气调侃。

“和平常一样。”硝子耸耸肩，把即将燃烧完的烟头捻了捻放进了垃圾箱，自然的抽出第二根。

“我来吧。”夏油杰举着不知是什么时候拿出的打火机，一手挡着微风，凑近硝子咬着的烟头。

“多谢。”

“刚刚在想什么？”夏油杰合上打火机，发出清脆的响声。

“没想什么啊。”硝子愣怔一下，眯着眼睛吸了口烟模糊的回答。“我看起来像是在想着什么吗？”

“嗯，有点。”夏油杰折中委婉的回答道，但内心显然是百分百肯定的。

夏油杰其实很少问起硝子的过去以及想法等，他基本上都是从五条悟那里得到消息，如此平淡沉着声音两人时询问硝子的所思所想，这好像是第一次。

可能硝子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像是对待初次举手答题的学生，硝子十分慷慨的缓缓开口。低沉性感的嗓音用于讲述故事恰到好处，轻易的激起了聆听者内心的情绪。

“曾经，就在秋天的时候，发生过很多事情。”

“我曾在同一个地方呆了些许时间，那里没有繁华的城市，没有喧嚷的街道，没有如咒术高专般庞大的建筑，也没有多少人。”硝子轻笑了下，继续说道，“但在那里，我过了一段平静又充盈的生活。”

“我第一次到那里，就是在这样的秋天。然后……”硝子顿了顿，思绪像是回到了当时，缓缓地接上自己的话。

“然后，离开也是。”

“只是突然想起来了，其实也没什么。”硝子弯了弯眼睛，轻松似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