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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歪着头不说话了。
宣素青已经不再哭泣,她把捞出来的腌芥块,都切成细丝,放到一只大搪瓷盆里。又把前天给父亲洗过晾干了的一堆衣服之类,从窑洞两根横拉着的铁丝上取下来,一件件叠好,放在窑顶头盖着塑料布的一只扣箱上。然后,随随便便整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拎起一个提包,就往门外走。临出门前,对父亲说:“爹,我走了,过两天我再来。”
老宣头没应声,也没抬头。
宣石狗也没理二姐宣素青。
宣素青掀起门帘时,鼻子一酸,就泪流满面地走了。
老实说,宣素青对姐姐和丈夫的岀事,除内疚外,也是有几分怀疑姐夫陶重农的。这个文化并不高的漂亮女人,在总想起她的姐夫陶重农那种关系时,想到陶重农说过的一些话。虽说,那都是当时男女之间一些颠狂迷醉之语,可姐姐和丈夫事发生之后,愈随时间推移,她觉得越可疑。
宣素青此前,从未对人说起过她和姐夫陶重农的这些事,但却一直希望,想把她埋在心中多少年的这些事,对一位作家好好倾诉一次,这位作家曾在他的一本书中写过她的丈夫,而且几乎是把她丈夫描绘成“一个黑了心的企业家”的。宣素青没想到,这位作家多少年后竟会自己送上门来,来到她们的龟峁庄。宣素青相信,这是天意。
但后来,宣素青终究还是没有向公孙龟年倾吐过,不是她不想,是她还没来得及说,公孙龟年就从人世上消失了。不过,最终,她还向一个畅开心怀,讲了她的故事,那个人就是工作队副队长肖俊英……
045
真应了乐极生悲的话。
宣素青和姐夫陶重农相好几年,到后来成了一场塌天大祸。
这是老天的报应吗?想到疯了的姐姐宣素兰,想到住了监狱的丈夫李谈天,特别是晚上搂抱住儿子宣百顺,名为她宣素青和李谈天的儿子,实为她和姐夫陶重农的种子,宣素青的心就不寒而栗。可她还是想不通,自己和陶重农作下的这点情孽,老天爷,你用得着,动用这么大场面来惩罚吗?你用得着,伤及我那无辜的姐姐和无辜的丈夫吗?
宣素青整夜整夜地失眠,整夜整夜反来复去想这些年相继发生的事情。那是一种带罪之身自己对自已的谴责与审判,越陷越深,越深越想不透,越想不透越滋生越来越强烈而浓重的委屈:就算我宣素青做了错事,可我从来都不是有心要害任何人的呀﹗从来都是为我所爱的亲人和家庭好的呀﹗
宣素青想起和陶重农第一次发生关系。
当建筑包工头的丈夫李谈天,终于成立了自己的公司,河阴县谈天建筑公司,并且越做越大了。正好遇到县里有两项大工程要招标:一是县领导机关大院建筑群工程,一是全县中小学危房改造工程。
两项工程李谈天都想承搅,于是去找县委书记兼县长冯其山。
冯书记人年轻,性格也爽直,他知道这位农民企业家,和他的前任、当时的地委副书记、常务副专员陶重农是连襟,都是一对孪生姐妹的丈夫,于是直言告诉他:县机关大院工程是不可能让你的公司干的,你那草头班子公司资质不行,那么一项质量要求高的工程,谁敢交付给你?至于中小学危房改造工程,倒是可以考虑。不过,你得好好做好你的投标准备工作,县里在投招标问题上可是以公开、公正、公平为原则的。
李谈天问冯书记,前期准备最要紧的,我该先做什么?冯书记快人快语,说,你先给我拿到一把尚方宝剑嘛﹗
李谈天明白,那是让他找姐夫陶重农说句话哩。
后来,李谈天就去找陶重农,可好说歹说,这位比自已还小两岁的姐夫陶重农,就是不开这个口。陶重农说,上级领导岂能随便直接插手下级管的事情,那是违反党的原则不说,再说这也事关重大哩,你那个破公司,盖个牛棚鸡窝什么的,可以,那么大工程谁敢让你干。还是回去正而八经参加招投标吧,即使争取不到项目,对你公司正规化建设也是一次锻炼。
李谈天从地区垂头丧气的回来。
李谈天和妻子气愤地说起姐夫陶重农不给面子的事。
宣素青也为丈夫着急了。自告奋勇地说,我去找姐夫说。
宣素青给姐姐宣素兰打了电话,问明姐夫因工作忙最近不回家来,于是,宣素青就径直奔地区行署所在地榆山县去了。
姐夫陶重农正在开会,让她住进地区宾馆,去等。
直到晚上十点多钟,地委副书记、常务专员陶重农,才走进黄原宾馆宣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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