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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咳,无情未必真男儿,多情常称真丈夫嘛﹗石狗子,感情这东西成就男儿英雄汉,也往往令男子汉背黑锅永难做人哩。这件事你要不说清楚,不要说你在龟峁庄以后怎么存身,你那年过六十多岁的老娘也没脸再见人哩。她老人家还指靠你养老送终哩。人们谁不知道你宣石狗是大孝子啊,你就忍心让老娘跟着你受累?”
裹着被子的宣石狗在被子里开始嘤嘤哭泣起来。
肖俊英的火气顿时消了下去,以感激的目光看了张小燕一眼,然后抽出被张小燕双手紧紧抓着手臂,言语也柔和起来,对裹着被子的宣石狗说:“石狗子,我的小老弟啊﹗你真糊涂,这次,你要是真死了,不也是要你老娘的命吗?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你以为你敢于去死你就是好汉?有时候,敢于去死那不算好汉,不算好汉,算软蛋,浓包,熊包,草包﹗敢于去死,为什么不敢去面对生活?不敢去面对自己的过错?”
肖俊英话音刚落,宣石狗猛地一掀被子,泪流满面地坐了起来,大声吼道:“俺有啥错?宣荷叶本来就是俺婆姨嘛!”
宣石狗的话令肖俊英和张小燕乍然吓了一跳。
肖俊英的脸色随即又严峻起来。
肖俊英随即想到的是当地那个陋习,定婚送了财礼,就算是真正夫妻了。肖俊英猜想,宣石狗一定是和宣荷叶虽然没领过结婚证,但是从小他们定过婚。所以,连人家赖十三正而八经领过结婚证,合理合法娶下的老婆,都认为是他的老婆了,因而他把自己的胡来都认为是天经地义的了。愚昧呀,愚昧﹗一脸严峻的肖俊英心中暗暗叹息,那话语忍不住又生硬起来。
“石狗同志,你可是有文化人哩。睡人家老婆,你反有理?”
张小燕见势不对,慌忙接过肖俊英的话说:“石狗子,肖队长是说,感情是感情,原则是原则,咱们可是一名共产党员哩。宣富贵尽管好吃懒做,宣荷叶尽管是个傻子,可人家毕竟是合法夫妻呀。咱可不能欺侮人家呀﹗石狗子,你说是不是呀?”
没想,宣石狗把脖子一梗,正言厉色地抗辨道:“荷叶子就是俺老婆嘛,俺和荷叶子还扯有结婚证,俺俩才是合法夫妻哩﹗”
“啊﹗怎么回事?石狗子,你给说清楚﹗”
肖俊英、张小燕一齐惊叫了起来。
“唉﹗说什么呢?说什么呢?说什么也晚了!”
宣石狗先是拍打着自己脑袋,然后双手抱住脑袋呜呜嗒嗒哭了起来。
039
宣石狗、宣荷叶竟然是一对名副其实的法定夫妻。
这事,不要说让肖俊英、张小燕,这些刚进村不久的扶贫工作队员吃惊了,就是如果让全龟峁庄人知道了,也会大吃一惊的。因为这事,除老宣头的疯女儿宣素兰知道外,全村再没一个人知情了。
那天,肖俊英和张小燕从乡卫生院回来,随即把宣石狗事情向公孙龟年和刘淳做了通报。他俩同样也都很吃惊,尤其公孙龟年,吃惊得几乎失态,竟然笑容满面,刁着一支香烟,双手捧着那个当烟灰缸用的粗瓷碗,在庙殿里转了一圈又一圈,不住地夸奖肖俊英工作做得好做得细。
“老肖老肖,你真不简单﹗你立了个大功﹗”
这是自肖俊英与公孙龟年走进工作队,相识共事以来,第一次听到这位大作家夸奖自己。以前,她明显感觉到公孙龟年每每是对自己不满意的,尽管公孙龟年从来没对自己说过一句重话。但她也觉得奇怪,公孙龟年为什么对弄清宣石狗事情,会如此这般激动呢?
肖俊英是个直性人,忍不住对转着圈子夸奖自己的公孙龟年,笑冽冽地问道:“老公孙,你要再夸我,我可要跑到山上跳崖去了。哪儿有你这么夸奖人的?老公孙,你给我说说清楚,石狗子的事弄清楚就那么重要?看你那个样子,好像这是一件划时代事件似的﹗”
“是的是的,划时代划时代﹗不简单不简单﹗老肖,你了不起﹗”
张小燕刘淳也都笑起来。肖俊英更是哈哈大笑。
肖俊英想,公孙龟年到底是在夸奖谁,她肖俊英?还是宣石狗?还是肖俊英处理宣石狗这件事?还是这个被他们意外发现的宣石狗故事?
公孙龟年好像并没有意识到大家的笑意,仿佛反倒是大家的笑,有点令他感到莫名其妙,竟然停住步子,一本正经反复强调地说:“是的是的,划时代划时代﹗不简单不简单﹗”
其实,大家并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公孙龟年,不仅正激动地沉浸在肖俊英与张小燕给他刚刚讲述过的,有关宣石狗故事的回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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