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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怨比任劳至少年轻了四十岁,但手段却比任劳更狠上四十年的火候。
——现在的年轻人,有一个传统:就是一代比一代更狠。
任怨已经在白愁飞背后,就开始杀树大夫。
他割断树大夫的咽喉。
他用的是一条线。
他现在已不需要再听树大夫的说话了。
——当然,他是用了足足一个时辰,才用那条韧性很强的丝线慢慢地,慢慢慢慢地,慢慢慢慢慢慢地割开了树大夫的颈肤,切开了他的肌肉,再割断了他的血脉,最后才锯断了他的喉管。
当然,直至死为止,树大夫仍是清醒着的。
不过,据说树大夫的神情却很奇怪。
没有尤怨。
甚至也没有惊怕。
他的眼神发亮。
就像看见一朵花盛开。
——可是外面只有雪,没有花。
这使得一向好虐杀的任怨感到很不过瘾,不够惬意。
他并没有把这一幕报告白愁飞知道。
反正,相爷下令刑总朱月明派他和任劳来协助白愁飞,目的旨在白愁飞和苏梦枕一决生死,其他的都不重要。
窗外是夜。
正下着雪。
——他可不认为这样的夜晚里会暗藏什么玄机。
知道敌方实际情况后的白愁飞,向祥哥儿说:“向苏楼主回话,我会在明晚参加他在青楼设的夜宴。”
这个决定,并不出奇。
出奇的是白愁飞下一个命令。
他向欧阳意意暗中下达的一个旨意。
第二个命令由于是秘密且是私下传达的,所以没有传出去。
但第一个命令很快就传到“有桥集团”的米公公和方应看耳里。
听完了“铁树开花”二人的报告后,方应看马上虚心地向米公公请教:“你看,他们两人会下会在宴上硬碰起来呢?”
米公公在剥着花生。
先剥壳。
——把它捏爆。
再拈出花生。
——仿佛很垂涎。
再剥花生衣。
——细心得就像给心爱的女人宽衣。
然后才用指尖一弹,“卜”,花生落入嘴里,像情人的一个亲吻。
咀嚼。
——细细品尝。
而且回味无穷。
他似一点也不急。
方应看也不急。
他安好如妇女,文静若处子。
他等。
他年轻。
他能等。
——只要他能得到他想得到的“不管那是一个答案还是一个梦想”,他都会耐心布局,然后等待。
他相信收成是一定会到来。
——越是能等,收获必然越多。
他也相信米公公一定会告诉他答案。
他所需要的答案。
——这个给当今天子御赐名号为“有桥”的老人,的确是任何绝路,只要有他在,就会有桥搭通,有路可走,确有过人之能,非凡之智。
“那天晚上是一个机会,一个重大的机会。”米公公边吃花生边说,“不管是苏梦枕除掉白愁飞,还是白愁飞除去苏梦枕,这天夜里是良机。”
“那么,”方应看继续问下去,“依你看,到底谁会铲除谁呢?”
米公公眯着眼。
他刚吃到一粒好花生。
香。
而且脆。
咸得来带点甜。
——这花生米一定来自肥沃的土壤吧?
“谁除了谁……谁都得要小心哪。”他突然呛咳了起来。
激烈而剧烈的咳嗽使他抚着胸口,而且不得不再大口大口的呷了几口酒,“……京城里的势力,又快要重整了……”
真是。花生虽好吃,酒虽醇,但每次吃花生后,总是给他带来了一些不幸,难道花生吃多了,运气会坏下去吗——米公公越来越有这种感觉。
这种说不出、道不清、分析不明白的奇异感觉。
五、早机
酉时的夜宴,白愁飞和祥哥儿,还有“落英山壮”的叶博识、“天盟”的张初放、“武状元”张少雷,还有一众武林道上、京里有名有望的好手,大摇大摆地进入了“青楼”。
白愁飞还笑着向大家敬酒赔罪:“楼主还未到,我这儿先代他敬大家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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