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西北风沙,草原烈马(第1/3 页)
昆仑街,奕王府。
楚华听闻柴济容即将迎娶慕容镜入主东宫,蓦然想起这位重川第一美人似乎曾将世子妃之位视为囊中物多年。
没料想被拒绝后,居然还被她瞎猫碰上死耗子,看似糊里糊涂还真的就遇到了那位西越国的未来君王。
不仅成就了神凰命格,连带着整个慕容家也顿时间在西越风生水起,势头一时无两。
树挪死,人挪活,不过于此。
他无意间瞥了眼裴嗣,那阴鸷无比的眼神,貌似连自己这个跟了他三年游历,自认为足矣与他推心置腹之人都从未见过。
事实上,裴嗣回国之后,从未主动提起过西越国一事,尤其是柴济容,那个当初在城外堂而皇之地从他眼皮子底下逃之夭夭,混入京都的西越太子。
可上官楚华又怎会不知,他向来觉得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别国太子,可恨至极。
至于缘由,那自然要从根源说起,从永安王府多年来对甘宁城的布置说起,可那又是一个连他都不忍深究的故事了。
“既然他们东宫大喜,太子妃还是我们的老相识,王爷不妨大大方方地,遥赠他柴济容一份新囍贺礼?”楚华淡淡道。
其实方才走在回王府的路上,他便已经想好了,此时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手帕,双手两指捏住一角将其展开。
一直坐在楚华对面没出声的无越望了一眼,恰巧见楚华向他投来疑惑的目光,于是笑道:“这方手帕作贺礼?你可真够损的,连我都要甘拜下风。”
听罢,楚华又仔细瞧了瞧,看到了上面一角绣了一字“镜”,便以为这是慕容镜的手帕,于是微微皱眉。
大概是猜到自己被未来大舅子误会,裴嗣连忙解释道:“这条手帕本来就是我的!那年她受了伤我给她包扎用的,后来我硬是从她手里要了回来罢了。”
见他认怂,楚华心情大好,便没有出声。
裴嗣与楚越看完日落才回的王府,如今自然已经夜幕降临,星辰闪烁。
奕王府距离上官家并不近,于是裴嗣笑道:“王府后院的东西两座雅阁,我刻意给你们留的,你们自己……”
他话还未讲完,楚华便了然开口道:“东雅阁我不住。”
大概是被拒绝得太过突然,裴嗣脱口而出问了句为何。
只听楚华缓缓应道:“东边很吵,我住不习惯。”
“可是这里又不是闹市区,怎么会吵到你呢?”裴嗣摊手道。
“临近街道,会有那些来往官员商贾的马车声响,挺吵的。而且现在看来,他似乎更加适合那里。”说着,他抬头望向对面的无越。
裴嗣循着他的目光看去,见他不知何时已经拿手肘撑在桌面上,托着腮帮子睡着了,看着还像是雷打不动的架势。
裴嗣不禁开始扶额叹息,说了句“有道理”,便再无下文。
方才还口口声声嘲讽他“损”来着,一下子便这副惫懒模样。
裴嗣当真觉得,就算他现在跑到门口,冲着满大街说出这位便是西越国前朝太子的惊天秘闻,都不会有多少人相信。
这些年,他这个鲜为人知的符氏太子,虽说一直跟随裴嗣左右,明面上是司护卫之责,但还真的不知道,两人到底是谁在护着谁。
无越既然身为一国储君,武功底子自然不弱,且必定深谙兵法与排兵布阵的方略。
只是,就这警惕性,别说裴嗣,就连在场的上官楚华都不如吧,人家起码连细碎的车马声都嫌吵呢!
如若世子殿下的随身护卫皆是此等之徒,哪怕他不至于身死,也早就被歹人削得千疮百孔了。
其实,裴嗣与无越两人本就同龄,自从裴嗣带着他回到那座永安王府,对外宣称是外边捡来的之后,他便以这个身份自居,而且处得无比安然。
可能连他都不知道,自己还在不在乎身上所背负着的那份,重于泰山的国仇家恨了。
就连当年第一次听到那位本以为是虎父犬子的世子殿下,亲口说出那番豪言壮语,说如果你想要报灭国之仇,本世子断可以借兵于你,让你亲自攻下甘宁城。
他也只是略微恍惚了片刻,大多反而是对他能够说出这番话,而感到震撼。
他这个世子仿佛比自己这个太子要更为称职啊。
再者,在南边生活久了,他好像也适应了这里的气候环境,全然忘记了,自己也曾身处于那座被风沙缭绕且荒凉贫瘠之地包围着的罕见绿洲之城——西越国甘宁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