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异端(第1/2 页)
南阳上官家虽是商贾世家,但也是数代书香门第,族中人无一例外都有一股子书卷气油然而生。
但是在十六年前那个深冬时节出生的那个七姑娘身上仿佛不见丝毫,故而府上的人在私底下总会称其为“异端”。
你没有那股子“气”也就罢了,还能忍,但是我们上官家是做生意的斯文人,你从小就在院子里舞枪弄剑的,算哪样啊,岂不是有辱斯文,她的这一点最为族中人鄙夷。
再加上这个七姑娘,年幼时生身父亲不幸身患重病而早逝,唯独留下孤儿寡母在院中相依为命,若不是那位老祖宗依旧在世对其溺爱有加,母女二人在府中早就生存艰难了。
上官家锦绣斋是上官清的院子,只是院子的男主人在多年前过世之后便显得有些冷清了。
上官楚越在后园舞剑之后回到厅中,只见母亲拿着针线在绣手帕,一朵腊梅的雏形已经显现出来了。
见此,楚越的心中顿时一阵温暖,因为世上繁花似锦,姹紫嫣红,但她唯独偏爱这梅花。
楚越知道,母亲是东冥国都世家女,娘家在东冥国乃是一等一的贵族。
虽然上官家因为是商贾之家在南阳国都地位不低,但是母亲的娘家可是真真正正地凭借家族名望与从龙之功而崛起的豪阀,当年她也算是下嫁给父亲了,甚至为此还与家族产生了隔阂,嫁入上官家之后便再也没有回过东冥的故乡了!
对此,上官清一直以来都极为愧疚,甚至在临终前都未曾放下。
她手中的那把剑是老祖宗专门为她请一位宫廷铸剑师花费重金锻造而成的名剑,墨池。
此剑乃是在墨池中锻造而出,却出淤泥而不染分毫,通体雪白,极具灵气。
只见她将墨池放在地上,蹲下身,紧紧握住娘亲的手,轻声道:“娘亲,是女儿不孝,让您这么多年来受尽了委屈,而我却……”
虽然年近四十,但是这位在上官家默默无闻了许多年的大夫人依旧保养得极好,容颜绝美,以至于一眼望去就像是二八妙龄的女子一般。
只见她松开一只手搭在女儿的手上,柔声道:“娘亲不委屈,你也不必自责,娘亲知道这么多年来你一直觉得对娘亲有很深的愧疚,就像你爹一样,到……但是你要记住,无论何时都应该尊重自己的本心行事,万万不能让自己将来有机会后悔!”
这番话,就有如小溪间的涓涓细流一般温柔。
十多年来,这个在周岁时抓周礼便抓到了一把木剑的上官家七姑娘,一直以来都不愿听从家中长辈的话试着接触家族的商贸之祖业,反而从小便热衷于习武练剑,让族中长辈很是为难,几位真正知晓她经商天赋之才的长辈都叹息不止,愈发恨其不争,直到后来,便习惯成自然,不管不顾了,任由她自生自灭吧!
唯独老祖宗上官烛明对其极为宠爱,简直可以说是溺爱了。
从小最好的东西都是让人一股脑地拿到锦绣斋,就连吃顿家宴也喜欢让当时还年幼的她坐在自己膝盖上,看得几个孙子心都揪住了,毕竟老祖宗年纪也接近百岁了呀!
可是,他就像是个老顽童一般丝毫不掩饰对这个嫡子长房长孙的喜爱。
所以,府中“恃宠而骄”这个说法也逐渐愈演愈烈了,奈何被自家人称为“异端”的当事人却不以为意,练剑还是练剑,习武依旧习武,一如既往。于是,府中人便愈发的鄙夷了。
世族大家的生活看似风光,但实际上不好过啊,倒还不如寻常人家每日为了柴米油盐酱醋茶苦恼烦忧,那还更加团结和美呢。
楚越枕在娘亲的膝盖上,大夫人轻轻揉着她的脑袋,仰头而泣。
这时,春弄缓步走来,微微行了一礼,说道:“七姑娘,五少爷登门!”母女俩相视一眼,楚越狠狠道了一句:“他这个纨绔败家子过来干什么。”大夫人伸手给了她一个轻轻的板栗,楚越连忙揉着头站起身。
上官家楚字辈排行老五的上官楚绅是三房上官泠的第三子,从小被父母溺爱着长大,纨绔至极,时常与慕容家的小少爷一起混街头,被称为京城小霸王!
只见上官楚绅单手把玩着三块光滑至极的白玉石,另一只手背着放在身后,带着一个扈从缓步走了进来,语气淡然道:“听铭少说你前几日在街上打了他的手下?”
楚越不顾娘亲的暗中劝阻,直接向前一步抬头,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能够做到为了一个外人,为了一件小事来跟自家人吵架,也是了不得啊!”
上官楚绅听罢,冷笑一声随即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