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夜-第五日(第1/7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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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第三夜

&esp;&esp;帝京，七朝古都，帝国之钢铁心脏，是泾北二十一城拱卫的威严的狮王，依山傍水，随处古迹。这座人口数以百万计的不夜城，一如慈爱昏聩的长者，笑看百态人生。

&esp;&esp;狮子打盹，帝京的夜晚绚烂至荼蘼。

&esp;&esp;护城河边的秦楼楚馆兴盛千年，见证许多文化迁徙或朝代兴衰，被史学家称为历朝历代的衣冠镜。百乐门原身为潇湘苑，繁茂近百年。

&esp;&esp;自国内革命维新，至帝国兴盛，封建王朝的踪影大多沉寂消弭。而护城河岸的盛景正是夕阳无限。

&esp;&esp;昔年皇城公然贩卖人口的妓院摇身一变，成为权贵争相追逐的高雅之所。百乐门仍是其间翘楚。甚至牵头各大馆子拟定了行规，更甚于取得了专治警署搜查的执业证书。

&esp;&esp;牵一发而动全身。白日里再坚定对于这等下流行业口诛笔伐的人，无论是高官、记者，或者是笔下见血的讽刺小说家，提到护城河的花船与红绿，提到登船后体贴入微的服侍与销魂一夜，很难有人不心颤。

&esp;&esp;封建王朝被推倒数十年，世间百态的更迭不易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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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百乐门是护城河岸风铃渡漂浮着的花船群。长数十丈的船最多容纳仆役舞女数百——这些人生活于此。昼间花船变作货船，夜里行商，买卖花草肉皮。

&esp;&esp;屈篱一行人泊车赶到渡口，有翘首以盼的女子成群投怀送抱。屈篱在坊间人送外号鬼差。见她多是抓人时候，军部的高墙大院从未被放出一个竖着出来的嫌犯，见她等同于阎王催命。

&esp;&esp;舞女也多避讳她这一类刽子手，嫌恶她眉骨的伤难入眼，嫌恶她身上血腥气与煞气，嫌恶她板着脸又装腔作势来惹风流……

&esp;&esp;小葵唯独不是。她是百乐门中针对屈篱态度问题的特例。她对屈篱，是一见倾心。

&esp;&esp;“出来卖的还假清高，卖给谁不是卖啊？”她为屈篱档过许多贵宾，鸨母与经理甚至她那些同命却不同心的姐妹无数次唾骂她。

&esp;&esp;小葵不在乎，心里只装着一件事，日思夜想等那人团聚……

&esp;&esp;屈篱踏上渡口靠近半步，她踩碎步匆匆相迎，缠她手臂抬头，笑盈盈地娇软地嗔怪：“屈大队许久未来了。”

&esp;&esp;屈篱沉眸远眺，不夜城、河堤烟柳、花船、舞女、女侍，她的确有阵子不见，瞧在眼里身临其境，有些陌生。

&esp;&esp;她打量来往的急切于配对的人，随口说忙了阵。

&esp;&esp;“听姐妹说，前几日有位大官醉酒，胡乱说起些轶事，说你与同僚为一个漂亮的海归小姐争锋吃醋。”小葵亲昵挽着她，拉她往船上走，边走，边估摸她心情。

&esp;&esp;果不其然见屈篱眼一沉，小葵心道不妙，赔笑，“官人，我学了调酒，尝尝可好？”

&esp;&esp;这些自诩价值低廉的女子见人便称官人，真正印证那句古话——人尽可夫。

&esp;&esp;屈篱心无波澜，她此番前来是为应酬，带忠心的手下喝酒吃肉，拉拢人心。

&esp;&esp;“伙计，下一艘船。”

&esp;&esp;她话对仆役讲，小葵勾唇窃喜。坐小船便是单独过夜。

&esp;&esp;屈篱转身，抬了抬下巴。她身后那伙人收敛各自轻浮的言行，依次随她上船。

&esp;&esp;屈篱没有理会身边神色骤变的女人。小葵咬了咬唇，挥手帕要同样迟疑的姐妹们跟上。

&esp;&esp;舞女陪酒或起舞助兴。纱衣落地，心衣纱裙的遮面女子直往客官身上贴。

&esp;&esp;一顿花酒喝得火热，兴致高起。男人们禁不住，眼珠子快要把香汗淋漓的舞女看穿。屈篱最后提一杯酒，庆祝姐妹兄弟齐心告破双子星案，擒获内鬼。小葵就贴身侍奉着，一杯杯为她斟酒。

&esp;&esp;酒过三巡，酒桌上只有两个半人清醒，早有人将花烛吹熄，搂着舞女滚去一角的地垫上纠缠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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