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丧礼,原来诗经是喊出来的!(第1/2 页)
这次掳掠之旅,张村所有人都被吓坏了。一觉醒来就成为别人的俘虏,世界上哪有这个道理!还有一些乡亲在这次匈奴入侵中死去。回到村庄,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收殓了那些被杀死在场院上的乡亲。哭声不断。这个葬礼已经不是一家一户的丧事,而是张村全村的丧事。
全村人穿着黑衣,在村边的坟地上给死去的乡亲下葬,哭声震天。
主持丧仪的人声嘶力竭吟唱着古老的丧歌,孝子和亲友们跟随主礼人的歌词迎合。
凯——风——自——南,
吹——彼——棘——心。
棘——心——夭——夭,
母——氏——劬——劳。
凯——风——自——南,
吹——彼——棘——薪。
母——氏——圣——善,
我——无——令——人。
爰——有——寒——泉,
在——浚——之——下。
有——子——七——人,
母——氏——劳——苦。
睍——睆——黄——鸟,
载——好——其——音。
有——子——七——人,
莫——慰——母——心。
——注:诗经·凯风
这大概是诗经里的歌词吧?张诚第一次听到有人吟唱这种文雅古朴的歌词,主礼人是一个青年,面色苍白,戴着高高的冠。穿着宽大的大礼袍。这是从县里请来的主礼人。
诗经的歌词都是四字一句,张诚在学生时期也涉猎过一点点,当时只觉得诗经的词句简单重复,不如后世的五言七言悦耳。来到大秦第一次听,却发现此时此刻的人不是在念诗,而是用嘶喊的方式,像吼叫一样拼命把肺子里的气息喷吐出去。每一个字都拉长了音。原来这才是古人吟唱的方式吗?嘶吼的方式,四言果然就可以理解了,谁的气息都不够一句喊七个字的。
这样嘶吼,也是最好的情绪宣泄。全村的人跟着嘶喊,每个人最后都通红了脸,哑了喉咙。心中的悲伤也因此减少了许多,渐渐平复下来。
这是一首哀悼母亲的诗歌。张诚不记得埋在这里的老妇人,有哪个家里有七个儿子的。大概这是既成的套路,无论家里有几个孩子,丧礼上都是这么唱的吧?
高冠青年带领大家规规矩矩的完成了葬礼,接受了老魁叔送上两只羊的谢礼,乘着牛车离开了小村。
“是从齐国来的儒生呢。”老魁叔跟乡亲们说,目送这儒生驾车离开小村。
“刚刚他主祭真是太厉害了!”乡民们言辞贫乏,只能用“太厉害了”这样的形容,这话有点类似后世人流行的“牛逼”,一切极致的东西,只要赞一声“太厉害了”,就是最高的赞赏。正如一个老外导演来到中国,就学会了一句“new b”。
“那是,齐鲁是礼仪之邦,据说那面的儒生主持礼仪都是最好的。”
“不知道我死后能不能请到齐国的儒生来主持葬礼……”有老人摇头晃脑,很是羡慕。
“要花不少钱呢!请儒生来主持葬礼,可不便宜。”另一个老年人说。
“多少钱都值啊,你看看多体面……”老年人的看法就是不一样。
“有钱也不一定能请到呢,这还不是因为村子被匈奴人劫掠了,县里得到消息,说我们村子能从匈奴人胁迫中反杀逃回来,说我们村民英烈勇武,才帮着村长找到了儒生来主持丧礼的……要是寻常的老百姓死了,哪里有这样体面。儿女们哭一场,也就罢了!”
参加完葬礼,张诚找到老魁叔传了蒙恬将军的意思,就是说小村还是要重视一下防御,要训练农户子弟学会战阵刺击之术。
“我的想法,老魁叔,咱得给村子加一些围墙,夜里还要有人打更巡视,最好还是要有一个报警的烽火台。整一口钟,挂起来,一旦有敌袭就敲钟召集村民御敌……”张诚展开自己的想象,开始胡说八道,全不顾这个村子是多么小,哪有那些资源建设一个堡寨。
“应该的,应该的,蒙将军说的是!”老魁叔点着头说,也浑不顾这些设想是否现实。老魁叔也是被这次掳掠之旅给吓怕了,觉得怎么小心怎么准备都不过分。在他的心中,也是这样认为的:匈奴人能来一次,就能天天来。这次来的是个小部落,万一下次来一个大部落呢?这次人家意图在掳人做奴隶所有没有大肆杀伤,万一下次人家要的是地呢?这得亏是秦律严苛不准百姓随意迁徙,不然老魁叔都动了举村迁居到南方,到咸阳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