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念(第1/3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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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素女被折腾这一遭后，疲惫得前所未有，半昏半醒地被李霁抱进房里，沉沉睡了。

&esp;&esp;李霁换了衣裳，吩咐人照顾得当。到道观门口，候着的一帮侍卫，都听见里头神像哐啷碎裂的声音。李霁在里头唤人另外拿了套常服，自己原先的团龙袍，却裹在了衣衫凌乱的素女身上。

&esp;&esp;这情景，宫人们自然心领神会。

&esp;&esp;近侍见皇帝出现，凑上来问道：“今日之事，太后迟早知道。陛下可要去锦章殿见太后？”

&esp;&esp;李霁方才在道观里放纵了一番，此时换上新衣，面色却冷冷的，淡然道：“不必了，过午还要去请安。”

&esp;&esp;近侍听了，有些担忧地问：“方才陛下在殿内，提及皇嗣之事，恐怕太后知道，会以为陛下不满……”

&esp;&esp;李霁忽然生气了：“常和，连你也要偷听朕的房中事！”

&esp;&esp;近侍常和吓得脸色发白，急忙跪下：“臣、臣不敢！”他仰起头，近乎哀求道，“可是陛下，有些事倘若陛下不解释，为小人离间，则清者难以自清。臣不愿看到陛下与太后生出嫌隙。况且，赵、王两位大人还在狱中……”

&esp;&esp;李霁原本胸中意气涌动，听了这话，怒气乍然收住，咬牙道：“你是忠义之士，起来吧。”

&esp;&esp;太后在锦章殿中闭眼小憩，一身绣金线的松鹤长裙映得整个宫室熠熠生光。当年她以朴素称道后宫，如今大权在握，倒不再有简朴气象，尽情发扬起母仪天下的风范。她周围环绕一众侍女，打扇的、剥莲子的、捶背的、揉脚的，将她如同西王母般簇拥起来。

&esp;&esp;来人隔着帘子，见了太后此情此景，不禁生畏，近旁得脸的宫女走上前去，听宫人汇报皇帝今日异常的举动，也不禁吓了一跳：“陛下当真进了澄道观？”

&esp;&esp;太后隔了帘子，垂着眼眸，听得却仔细，有些轻蔑地笑道：“男人急色，看来那女冠他很受用。提什么儒术、改革，到头来沉迷一个女人，到底年轻。”

&esp;&esp;来人连忙附和：“是，陛下还需要太后娘娘多多弼辅，切不可为人利用了。”

&esp;&esp;太后叩着她丹蔻染红的指尖，她处理朝政多年，眉皱得多了，眉心竟有一道川字纹，保养做弄得再好，权力的一笔落下，终究留了痕迹。

&esp;&esp;“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太后嘴角还是含笑的，语气不怒自威。

&esp;&esp;来人道：“陛下最后问那女冠，是不是不乐意为他诞育皇嗣，那女冠兴许累了，奴未曾听见她答复。”

&esp;&esp;太后面色稍滞，想一想，这有什么要紧呢？叫得力的宫女到跟前来，附耳道：

&esp;&esp;“你照旧把汤药送去，那道姑倘若生了别的心思，便将她赶出宫，给——”她顿一顿，“给悼太子看陵去！”

&esp;&esp;一个小黄门佝偻着腰躲进队伍里，常和一连串巴掌扇了过去：“又偷懒，仔细我把你这惫懒皮剥了！”

&esp;&esp;“别打他了。”李霁道。

&esp;&esp;李霁到了锦章宫前，顿住脚步，脸色由阴转晴，竟然从嘴角勉强地挤出一缕笑意。

&esp;&esp;不知什么时候起，常和觉得陛下冷脸时的样子，开始变得与太后很像，杀人不见血。

&esp;&esp;皇帝生得很不错，平常待人也和气。常和希望主子多笑。

&esp;&esp;待素女醒转过来时，看见一列宫人候在她榻前，吓了一跳。

&esp;&esp;她在宫中不曾有侍女。

&esp;&esp;为首的宫装女子，样貌清秀，见她醒了，跪到她跟前，端起一碗乌沉沉的汤水到她嘴边来。

&esp;&esp;素女闻到味道，腔子里一颗心安定下来。又有些啼笑皆非。

&esp;&esp;亏皇帝能想得出来，再临幸她一次，都不用她张口，就自然能讨到避子汤……

&esp;&esp;简直是把修行之事当做儿戏。素女垂眸掩住心头的不满，饮尽一碗汤药。

&esp;&esp;为首宫女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