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给和尚讲故事(第1/4 页)
那段苦难的日子里,我是我唯一的依靠。
——白发
一夜无事,住持为小崽子宋来拾掇一间禅房,由他好生休息。翌日清晨,一云师兄弟早起,一地负责生火造饭,一云则举着石墩子开始锤炼肌肉,住持清扫大殿,宋来趴在窗户上看外头的忙碌,心底有些怅惘。
好像这才是一个家所该有的温暖。
四名道士除却罗千年,其余三人都像模像样地对着旭日呼吸吐纳,一派得道高人风范,随后,开饭。
早饭其实简单,熬一锅热腾腾的粥,将昨夜的剩饭剩菜热一下,尽管不再新鲜,却总归是山下刘府大厨的手艺,穷门小户的迦持院难得改善伙食,吃得是其乐融融。
席间,住持问及四名道士接下来的打算,道士自然不能直承来意,托辞道:“听闻镇子有座小纯阳宫,咱们兄弟几个久在塞外闯荡,没个安定居所,此番去拜会小纯阳宫,若是谈得来,便就此落户,做个降妖除魔的安分人了。”
住持表示支持,于是早餐毕,诸人各有行动,四名道士下山去拜会小纯阳宫,宋来去药铺询问是否可招收为伙计,一云要下山闲逛,遭住持阻拦,昨日答应了刘府小姐,要她来山上时定要见到一云,可万万不能叫他走了,一云不解师父深意,独自坐在门槛上生闷气。一地今日则要下山去一趟学塾,与学塾借几本儒论讲义,师父说最近读禅,遇到了瓶颈,要以他家之学攻己家之坚。
来到学塾,冷冷清清,只有个好看的姐姐坐在门口发呆。一地道明来意,询问学塾夫子今日是否在,女子面容清冷,抬起眼皮望他一眼,便又垂下眼帘,语气颇多慵懒,“夫子掉茅坑里死了,学塾最近不开课,过几日再来。”
一地皱眉道:“哪有这么闲扯的?”
女子又瞥他一眼,“听说是个老眼昏花的老学究了,半夜去茅厕,腿脚不便摔死了,这有什么好扯的?”
一地难以置信道:“真死啦?”
“你自己打听去,别烦我。”
一地悻悻然要走,又掉头问道:“我想要借几本书,不知可不可以进去?我会写明是迦持院来借书,也会写明归还日期,不会给你添麻烦。”
女子挥手示意他自便,一地快步溜进学塾,学塾占地颇大,是镇子各方豪绅集资筹建,其中又以小纯阳宫出资最巨,小小课堂不但摆放有近百张书桌,课堂后尚摆有三列书架,架上满满当当均是典籍着述,不但学童可看,也借阅与镇子其余人,不过镇子读书人不多,书籍多在架上蒙尘,少有借阅。
一地按师父嘱托寻几本书,耗费半日光阴,出了学塾,惊见那女子捧着酒坛正咕咕灌酒,这可惊呆了少年僧,一地久在山上,见过的女子甚少,会喝酒的女子更是从未见过。
怔怔看了半晌,女子斜眼看他,将酒坛递与他,“你喝。”
一地头摇的像拨浪鼓,“我不喝,我不会喝酒,师父也不许我喝。”
女子睁着朦胧双眼,浓长睫毛颤颤巍巍,笑道:“以前你可不这样,喝酒如饮水,酒仙李大白都不是你对手呢。”
一地瞪大眼睛,疑惑道:“你认得我?”
女子拍拍身旁,“来坐下,跟你讲个故事。”
一地一下子红了脸,心下却好奇她的故事,强自镇定,坐在她身侧,离这美艳的女子有点距离。
女子笑道:“你还没喝酒,怎么就脸红了?”
“天冷。”
女子挪挪屁股,换个舒服点的姿势,倚靠着门框,道:“在很多年很多年以前,当我再次遇见一秀的时候,他的身旁站着一位威风凛凛的少年,那是个身披金甲,气宇轩昂,叫无数女子魂牵梦萦的完美情人。
后来,听一秀说,那位少年遇见了劫难,是情劫哦。我知道你们佛家讲求断绝七情六欲,红尘里渡劫,斩断情丝,就是一个成佛的过程。
少年没有渡过他的劫。
我听说他钟爱的女子被捉去了森海地狱,少年逆天而为,选择与诸天为敌,哪怕终究还是一场空,却仍旧要不顾一切,奔赴自己的死难。”
女子眼眸含情,望着他,道:“那个时候,没有一个人帮助他,我可以想象得到少年是多么的孤独,又是多么地强烈,强烈地渴望着冲破那无尽的森海,去拥抱他的爱,去拥抱注定了的一个死亡。
彼时,一秀不在这个天下,在少年四面皆敌的最无助时候,没办法为他提供哪怕一丝帮助,后来少年陨落,他才终于回来。”她嘴角含笑,伸手指向身前空白处,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