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意外·驯北质子(第2/3 页)
似杏却略有狭长,鼻形秀气不突兀,下唇偏薄边缘微平,透着股冷傲疏离感,加之身材高挑纤细,素色罗裙仿若清水芙蓉,纵使看惯了各色美人的皇族世子,也顿觉眼前一亮。
周喜稔甚少失态,言罢也觉莽撞,可事已至此难以挽回,她侧头不忍再看。
傅祺章略有心疼,也同样愤怒于这群人的嚣张行为,思忖片刻正色道:“世子爷声名在外,一举一动莫不代表着皇家颜面,陛下看重德行,想来世子爷耳濡目染追随圣意已久,比武最忌冲动,闹市口开戏恐堵不住悠悠众口。”
世子原本在打量周喜稔,闻声脖颈僵硬歪了歪,“皇家颜面”四字尚有几分威慑力,片刻后清清嗓子悠然开口道:“住手。”
相较沈德庆,这群人自然更听世子爷的吩咐,立刻停下动作。
周喜稔明白,是表哥的弦外之音令世子有所忌惮,可出乎意料,世子并未理会旁人,只缓步走到少女面前,饶有兴致盯着她:“本世子算给你一个面子。”
傅祺章眉间微蹙,目光充满警惕与防备,周喜稔则被压抑到有些透不过气,唯独沈德庆瞪圆了眼睛,在旁惊愕不已:“世子爷……这……”
“德庆,招呼客人。”
世子唇边一弯,抬脚就向沈府相反方向迈去,而几位攀附的贵族子弟面面相觑连忙跟从,一行壮汉驱散着围观百姓,浩浩荡荡离开。
周喜稔抿唇不言,直视石阶下方那遍体鳞伤的少年,傅祺章不明白表妹为何会这般,但还是选择让她安心,想要扶起伤者。
不料,少年拍开他的手,自己强撑着站起,身形有些晃,好似下一秒又要栽倒下去。
沈德庆叉腰嗤笑道:“管什么闲事,人家是驯北质子爷,用得着你献殷勤,驯北人现在怕是四条腿正向此处爬呢!”
质子……
当众这般称呼,是踩在他头上耀武扬威,刻意羞辱。
质子之制,还要追溯到元帝在时,藩属国为表对宗主国的忠诚进献贵族子弟入京,长此以往形成习惯,本朝质子共有九人,来自不同部落,而他们的身份仅仅是看上去“尊贵”。
傅祺章收回搀扶的手,低声问道:“不知公子所居何处,是否需要在下送您一程?”
少年默不作声,目光挂在周喜稔身上,那是种极度复杂的感觉,像一匹恶狼,充满愤恨怨怒,妄图吞噬猎物的狠戾。周喜稔的额头不禁渗出些许冷汗,睫毛微微颤抖着,又来了,是与梦境同样的感觉。
傅祺章向右侧移动半步,刚好挡住少年视线,平静开口道:“既然公子无意,在下先行告辞,但您伤势不轻,还是回府休养为好。”
不远处有巡逻士兵正向前街赶来,周喜稔被表哥匆忙地带离是非之地,沈府之行姑且搁置。两人虽一前一后上了马车,然她依旧心绪不宁,几番想要探头去瞧那人的情形,理智却再三警告莫要如此。
马车内挂着两顶琉璃花灯,车轮滚动令花灯微有摇摆,傅祺章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发问,唯有斟酌后化为一句:“可吓坏了?”
周喜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怔怔望着表哥:“他……叫什么名字?”
“谁?”
傅祺章脱口而出,但马上意识到表妹所问为何,垂下眼眸轻声道:“若他果真为驯北质子,便是驯北王亲哥哥的儿子,陆丰凛。”
“陆丰凛……”
周喜稔默默重复着三个字,反复搜寻自己的记忆,却找不到丝毫与这个名字相关联的痕迹。
傅祺章终归还是没能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认得他?”
方才出言阻拦之行径,少年的目光,都让旁观者觉得他们俩是识得彼此的,并非陌生人。
“不……不认得……”
周喜稔缓缓摇头,她很确定,自己并不认得。
或许是喜稔天生良善,看不得欺凌之事才勇敢劝阻,傅祺章思量许久,为此事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想到这儿他不禁松了口气,温柔安慰:“那便忘了吧,否则夜里怕是要做噩梦。早些年或许还好,但如今质子们在上京的处境愈发艰难,这样的事大抵不是第一次发生。世子跋扈狂傲惯了,他认定对方不敢告状,即便告了状被陛下知晓,不痛不痒申斥几句也难保没有下次恶行,今日他是在意被群臣参奏失了皇家颜面才会收敛一二。”
周喜稔听着表哥的解释沉寂了一路,那人浑身是伤的样子反复浮现在眼前,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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