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何谓仁心(第1/3 页)

半天后。

日渐西斜。

郭家祠堂，全村村民聚集在此。

桌椅板凳，瓜果冷吃一应俱全。

边上几个连灶厨屋炊烟袅袅，肉香味时不时飘出，赫然一副准备开席的模样。

就看灵堂那案板上，静静躺着的陆宇能否快点断气！

因为一场瘟疫封闭压抑多时的村民，今天难得人聚得这么齐全，小山村就那点陈年旧事反复说了几十遍，兴致反而越发浓烈，连桌前一盘盘零嘴都没顾上。

终究新鲜热闹更惹人瞧，一个大娘忍不住再次拉住个同桌大爷问了句：

“真有你们说的那么邪乎，一个脑袋破个窟窿、红的白的往外冒的青壮，念个咒人就活蹦乱跳了？”

大爷一拍实木桌，大喝了声：

“嘿！那可不，俺们当时就站在旁边，活过来的郭二虎还是我外甥呢！”

“这都说八百回了吧？”

附近村民瞥了眼，又继续谈论同一个话题：

“你们说小神医会不会真死了，天马上都黑了，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看玄咯，恐怕是动用了什么土法巫术，被鬼神收了魂去。”

“陆家小子倒是心善，不过这土法子真有用的话，陆家还剩个女儿，要不我们问问去……”

此言一出，全场慢慢安静了许多，各自面面相觑，有不少眼神闪烁。

主桌那郭大牛闻言冷笑，踹开椅子站起就走：

“人家陆小子没死呢！”

郭大牛大踏几步来到灵堂门前，看一眼平日摆棺材地方，躺着一男一女陆家兄妹，除了妹妹不时啜泣声，陆宇似半点动静也无。

这位巡逻队长叹了口气，转身索性守在门口当起了门神。

村长依然端坐饮了口茶水，看向不远处正也正去灵堂的青壮，不急不慢叫住：

“二虎，你过来，再讲讲当时情况，陆家小娃做了什么，你什么感觉？多想想，莫要遗漏。”

村里人立马冷静了下来，或是半转身脑袋瞧过来，再或也是磕着瓜子侧耳细听。

郭二虎原地站了好一会，左右看看，才走近主桌两步：

“村长，醒来啥没见着啊，当时被你们盯得俺心里发毛…身子不疼不痒，就是暖乎乎的，现在也…诶哟，暖气直冒嗨！那气儿往俺脑袋上去了！”

二虎子虎背熊腰，堵在去往灵堂行道中央，摸着后脑勺惊叫不已。

一大群人立马跳出座位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关切问道：

“啥意思，你当脑袋破个窟窿，就算打通仙窍成仙啦，详细讲讲？”

还有不讲究的直接动手，这里摸，那里掐：

“什么都没有啊，我看二虎这娃子是被敲傻咯！”

一阵热情慢慢消退，年纪最大的七舅姥爷一拍大腿：

“我知道啦，半点伤都见不着，你小子也鬼上身了不成？”

二虎身边村民闻言张大嘴，一个个倒退往外边挤，他七舅姥爷反应过来同样忙往边上躲。

“什么鬼啊神的，我不信，你让我进去摸摸！”

“就是，你们看完了，快让开我来！”

“那你们倒是让条缝出来，我好钻出去！”

然而人太多了，一时半刻还是人挤人。

……

这时。

陆宇醒了。

摸着后脑勺一片血污，他苦笑摇头：

“真是倒霉，起个身都把自己摔成重伤，要是前世这么个死法，大概能上个诺贝尔搞笑奖了吧？”

“哥！”

陆馨儿迷迷糊糊中，抱紧他的胳膊，梦中呓语，“别离开馨儿……”

“好，好，不离开……”

柔声哄了许久，陆宇总算小心翼翼把胳膊挪出来，不愿打搅这黑眼圈浓厚的小丫头，轻手轻脚走出祠堂门，接着对门口郭大牛道了声谢，转头就见到大院空地一番闹哄哄场景。

陆宇正往那边走去，身后那汉子终于回神。

他问：

“你真的能治？”

他答：

“嗯，交给我吧。”

说着，陆宇头也不回，来到院子人群边上，拍拍一个村民肩膀，“大爷，麻烦让让，我看个病人。”

“等着，谁不是看病人，不知道排队吗？”

大爷没好气，扭头见是他，甩开拐杖撒腿就跑。

边跑